宮濑星言簡意赅。
毛利蘭信步走入倉庫,擡頭環視一圈:“好棒哦,這麼大,是不是我們晚上不論做什麼,都沒有人來打擾了?”
宮濑星從她的話裡聽出一絲旖旎的感覺,更加确定了心裡的猜測。
這個女人才不是蘭。
“大是大,可是很破,希望你不要介意。”宮濑星說。
“有床嗎?”
“在二樓。”
毛利蘭哎了一聲,然後朝宮濑星貼過來,下巴擱在宮濑星的肩膀上。
撒嬌道:“我走累了,你背我上去嘛。”
宮濑星一秒鐘都沒猶豫就拒絕了。
毛利蘭背過幾次自己,但是自己還沒有背過她。
這種被她忽視的第一次,當然要和正主一起做才行,她在不想把第一次背毛利蘭的機會讓給一個冒牌貨。
“你真的不背我上去啊?”毛利蘭故作可憐道。
宮濑星不說話。
“你不背我上去,我今晚就不睡咯。”
宮濑星:“正好,我今晚也不打算睡。”
宮濑星說着,找到一個幹淨椅子坐了下去。不是托辭,她現在真的沒有要睡覺的想法。
不知道今晚黑衣組織的人會不會來,她也不指望這個冒牌貨能幫她看門,還是自己看門最安全。
“哼。”冒牌貨也找了個椅子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
看了會兒門很無聊,宮濑星就起了逗她的意思。
她慢慢開口:“你似乎不記得我了,蘭。”
毛利蘭的眼底隻是掠過一絲驚訝,然後扭頭看過來:“嗯?我們認識嗎?”
“你覺得呢?”
毛利蘭:“好吧,我可以對你說出實情,但你必須向我保證——你不會傷害我。”
“嗯,我向你保證。”
毛利蘭忽然間眼裡就驚現一層水霧,可憐兮兮地說:“其實我是被某個人或者說是某個組織帶到這兒的,他們給我注射了藥物,讓我失去了記憶,我現在隻記得我的名字……嗚……”
宮濑星蹙眉,連忙上前抱住她。
“真的嗎?你居然遇到了這種事,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這下輪到毛利蘭皺眉:“你……是以前就認識我嗎?”
宮濑星蹲下,和坐在椅子上的毛利蘭平視:“我是你的戀人呀……你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嗎?”
毛利蘭眨着無辜的眼睛,無辜地搖了搖頭。
宮濑星頓時也聲淚俱下。
“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在這麼重要的時刻?”
“重要的時刻?”
“是啊,”宮濑星哭着捧起她的臉蛋,“我背叛了組織,活不長了,你說過要和我一起殉情!”
轟隆!
毛利蘭心中頓時一驚。
“啊……”毛利蘭緩緩拉下宮濑星捧着她臉的手,“是這樣嗎……”
宮濑星擠出兩滴眼淚,特意找好位置,好讓眼淚落在毛利蘭手臂上。
“今晚,就是我的死期了,我們一起走吧。”
毛利蘭“嗯”了一聲,但這個“嗯”的尾音拖得嘗嘗的,充滿不确定。
“嗯……這個‘走’是單純走的意思,還是上天堂的意思呢?”毛利蘭問。
宮濑星閉眼,演技誠懇,“你看見了吧,在我們來的路上,那有條河,我們一起跳河吧。”
“毛利蘭”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在演戲,雙手抱住宮濑星的腰。
兩個人你演你的,我演我的,在沒有人的倉庫上演了一出大戲。
依舊是來時皎潔的月色,兩人牽着各自都冰涼的手,齊齊站在了河岸前。
毛利蘭微笑,在月色下莊嚴地問:“你先跳還是我先跳?”
“說什麼呢,”宮濑星握緊她的手,“當然要一起跳。”
“我們先把手松開,如何?”毛利蘭提議道。
“好。”宮濑星答應了,“那我數三二一,我們就一起跳下去。”
“嗯!”
“三……二……一!”
“一”的聲音落地。
毛利蘭用了一個不太标準的動作跳入水裡。這種不太标準一眼就看得出來,是會水的人故意裝出不會水的樣子。
宮濑星沒跳,站在岸邊忍不住笑了。
那位冒牌貨很快探出頭裡,指谪她:“我就知道,你是個騙子!!”
宮濑星哼了聲,說:“你不也是,自己明明會水,還裝模作樣的。”
宮濑星舉手晃了晃,道:“後會有期,冒牌貨。”
她其實很想現在就解開這個冒牌貨身上的迷題,但恐怕她現在沒有這個時間了。
從她走出倉庫的門就知道,有人在跟着她們。
正好,宮濑星心想,機會送上門來了,怎麼能不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