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林燕飏因為激憤,發出一陣高亢而嘹亮的叫聲,往王瑜的兩顆老鼠似地眼珠子啄去。王瑜手上方才被這不知哪裡來的鳥兒啄得鮮血直流,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傷口,就見這鳥兒直直往他的面上撲來,他着急忙慌地擡起兩手就要把這金色身影趕走。
沈景晴這廂,被方才這一遭弄得腿軟,但還是跌跌撞撞起身,一把抄起桌上的硯台,趁着王瑜趕鳥兒的檔口,手高高一樣,一把就把這堅硬的硯台砸到了王瑜的後腦勺上。
這一砸,很快便起效了,王瑜在空中揮舞着的手一滞,緊接着,他雙目一翻,整個人便軟趴趴地倒在了榻上,口裡吐出了些白沫子來。
接着,沈景晴便瞅準了桌上放着的白玉卧鶴鎮紙,她拿起鎮紙,又粗暴地掀開王瑜的衣領,将鎮紙塞進了王瑜的懷中。接着便是兩手提起王瑜的胳膊,挪動他的身體,令他面部向地,重重地将王瑜往地上一摔。
林燕飏見她做這些時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想必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沈景晴接着調理氣息,又邊整理了散亂的鬓發,撫平衣料上和榻上的褶子。一氣兒做完這些,沈景晴這才向停在桌案上的林燕飏伸出了手。
林燕飏不知她要做什麼,但見她剛剛遭了那樣的事,現在卻鎮定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心中不禁有些歎服,跳到了沈景晴手上。沈景晴微微一笑,把鳥兒又放進了衣服的夾層裡,低聲道:“剛剛冷着了吧?在裡頭好好待着”
林燕飏乍然被溫暖重新包圍,方才覺得剛剛是有些寒冷,險些叫他發抖,不過他一時心急,也未注意到這些。
沈景晴在外頭隔着披風輕輕又拍了下林燕飏,好像在安撫。而他這會兒貼在沈景晴的胸膛旁邊,卻聽到沈景晴的心跳依舊是咚咚急促跳個不停,與她表現出來的鎮靜完全不一樣。林燕飏一怔,卻聽到沈景晴深吸了口氣,便姗姗邁着步子出去了。
沈景晴出了這觀水山洞,還未走幾步,就與幾個提燈的小厮撞了個正着。她借着燈光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這幾人就是青松院的。因着年節,夜裡巡園子的人早早就被沈景晴打發回去過年了。這會兒突然冒出這麼多人來,定是有鬼。
那幾個小厮見沈景晴完好無損,穩穩當當地地出來,先是一愣。他們是奉二爺的命來看着王瑜的,沈景晴進園子的消息也是他們幾人故意透露給王瑜的。王瑜進園子後,他們就悄悄跟了進來,方才明明是瞧見王瑜蹑手蹑腳地朝沈景晴那邊走去,怎的現在是沈景晴孤身一人出來了?莫不是那王瑜沒有得手?
他們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沈景晴就先開口道:“你們就是這般巡園子的?侯府裡有賊夤夜進來了,你們卻現在才來,莫不是跟那賊人是一夥兒的,想待他把侯府裡頭的東西抵盜完,你們好去分贓啊?”
那幾個小厮面面相觑,他們本就不是來巡園子的,見沈景晴安然無恙地出現,還有精神把他們一通訓,本就奇怪。現下被沈景晴這麼一問,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有那愣頭愣腦的解釋道:“夫人,我們不是巡園子的……”還未說完,就被周圍的同伴擰大腿打斷了,這麼說,不就被沈景晴發現他們的目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