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接過看了一眼,道:“早拿出來便是了,這不就便益多啦。”說着便把這紙遞與了圍屏之後的沈景晴。
沈景晴略略看了一眼紙上所寫,上頭的确實都是在京官員。而那外頭玢安兒好像還是并不十分相信他,道:“沈夫人可都識得上頭的各位大人?”
卻不想沈景晴很快就出聲道:“什麼認得不認得的,我也不是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侯爺與這些大人一同在朝為官,平日裡與他們少不了往來,總是知道的。隻是你這紙上寫的,我乍一看,倒還有幾處錯漏之處。就譬如你寫的這位葉大人,名兒沒錯,職銜卻錯了,他前年便不再翰林院供職,而是升任到詹事府了。到時候你和你家主子叫錯了名頭,可就鬧了笑話了。”
前陣子因着林燕飏昏迷,沈景晴也忙着跟侯府裡頭的這些人鬥法,是以對于像昨日柳夫人官人嚴總憲那樣的這段時間新進京的官員不怎麼熟悉,但其他人還是略知一二的。
别看侯府現在冷冷清清沒客人來,在林燕飏昏迷之前,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踏足侯府的大門的,畢竟有句話說得好,時來誰不來,時不來誰來。沈景晴在那是應酬過不少來侯府的官員。她雖不會主動與他們打交道,但也大概了解他們的情況。
玢安兒聽沈景晴說這話時脫口而出,不似作僞,一愣,難道沈景晴是真打算幫忙?在籠子裡頭聽着的林燕飏也是與玢安兒一樣的反應,這葉少詹事他認得,聖上無子嗣,自然也無太子,這少詹事每日處理的便是些文書工作,當時還有人豔羨他得了這份閑職呢。沈景晴方才說的職位升遷還真沒錯。可王瑜除夕做出的那事,沈景晴不伺機報複都不正常,怎會真心實意地幫他?
而沈景晴也不知道旁人心裡的想頭,她方才邊說着邊快速的瞟着那紙,目光落定在其中一行,寫着“顔浦和吏部考功清吏司主事”。她眸中一凝,便有了個主意,又問道:“這位考功司的顔主事與你們家老爺是什麼關系,你可曉得?”
玢安兒想了想,答道:“老爺在念書時就跟顔大人是同窗,後來科舉也是同年。”
沈景晴點點頭,道:“你們老爺既有吏部的人是舊識,那這事便好辦了,你們記得多下些功夫。”考功清吏司管的是官員官吏考課,黜陟之事,如若此人能幫忙,那對于王知縣所思所患可謂是對症下藥。
玢安兒不想沈景晴能說出這麼掏心窩的話來,這會兒心下已經有幾分确信沈景晴是真心幫忙了。而林燕飏卻急了,難道沈景晴真要教這王瑜去買官鬻爵,那怎麼能成呢?他一急,便又開始在籠子裡頭大叫了。
沈景晴卻隻瞥了一眼急躁的鳥兒,就繼續對屏風外頭道:“你且在這兒等着吧,我叫人拿了這些大人從前的拜帖來瞧一瞧,把各位的居所都給你仔細地寫上,你也好上你主子那頭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