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王大公子又來了,帶着小厮在門口嚷亂,非吵着要見您。我說您這會兒沒空,他們死活不肯走,還說什麼請夫人莫忘了上回的事。”彩雲來報信,語氣忿怒,顯然是被王瑜弄得煩了。
“夫人,您上回不是說讓王瑜把禮送到嚴老那去了嗎?現在都過去這麼多天了,眼看着就是上元了,這王瑜怎的還在侯府蹦跶,一點事也沒有。”這幾日王瑜總是來找沈景晴,小歡也是煩不勝煩,隻希望這王瑜能趕緊出事。
沈景晴卻是不急不慌,道:“别急,這才幾天呢。嚴總憲那邊要查,那也得先禀了聖上,然後再派人去開封府查明,京城中說不準也有人要查,等查出一二來,少說也要個五六日了。再者這會兒剛過完年,沒幾日又是元宵,又不用點卯上朝了,難免懶懶散散的,做事慢也是正常,且耐心候着吧,他跑不了的。”
沈景晴說完,榻上小窩裡的鳥兒動了動,她察覺到,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鳥兒的頭。不知怎麼回事,這鳥兒每日從籠子裡放出來不到處亂飛了,被她摸的時候不反抗了,甚至每日的大喊大叫都沒有了。她猜可能是上回被王瑜抓走,雖然身體這幾日恢複了些,但到底受了驚吓,鳥兒才會如此蔫頭巴腦。
其實沈景晴也算猜對了一半,林燕飏自從那日驟然發現了林青雲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二弟根本就是兩模兩樣,甚至還想下毒害他,憤怒之後再冷靜下來,他隻迫切地想找到林青雲和趙氏當面質問他們。可他現在隻是一隻鳥,上回被王瑜摔打,翅膀也弄壞了,這會兒是連柳綠居都飛不出去了。他陣日被關在屋裡,隻覺得一腔憋悶無處發洩。
沈景晴見這鳥兒每日出來時隻悶悶藏在角落裡,若不仔細找,都發現不了它,隻有出來覓食時才會像走地雞一樣在地上啪嗒啪嗒地走着。其實是林燕飏這陣子不能飛,小福還天天放他出來。他從前能威武地飛行,這會兒毛東少一塊,西少一塊,小福這丫頭還天天嘲笑他,于是他便找地方躲起來了。
沈景晴又心疼又好笑。因着怕它老待在地上被人不注意踩死了,沈景晴得空時便給他做了個窩,裡面放了棉花,叫鳥兒在裡頭養傷。
窩被放在榻上,林燕飏就在裡頭悶悶不樂待在裡頭,誰也不理。
沈景晴會時不時地摸他的腦袋和摸耳朵,他其實是有一點舒服的。不過他也隻當沈景晴是在可憐一隻受傷的鳥兒,雖然她确實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但他也不願靠一個女人來安慰他。當然,其實他忘了他現在不能說話,沈景晴也無從知曉一隻鳥的心思。
“夫人,我和彩雲去把那王瑜打發了……”未待小歡說完,小福打簾子進來了,身後跟着一個人,是蓮兒。
蓮兒甫一進來,見了沈景晴,還不等說話,就先淚眼潸潸地跪下了,來了個四雙八拜,接着道:“奴婢多謝夫人。今日我回家,才知小福姐姐前幾日得了夫人的令,取了銀子送給家中老母,多虧了有夫人的銀子支應,小弟吃上了藥,病也見好了。奴婢先前差點害了侯爺,夫人卻能不計前嫌,奴婢實在是不知如何報答夫人,隻求這輩子都能跟着夫人。”
沈景晴趕緊起身扶了蓮兒,道:“莫哭了,快起來擦擦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