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晴聽了方姨娘的話,依舊是鎮定自若,打發下人去找人後又對趙氏道:“母親,府裡頭出了這樣的事,我方才也已遣人将其他賓客送走了。這裡臨湖風大,不若請幾位叔叔嬸嬸移步前廳,再審此事,正好也請他們做個見證。”
趙氏應允後,沈景晴又道:“方姨娘,王大公子,請一道去前廳吧。”她說着,甚至還對方姨娘笑了一下。方姨娘見沈景晴這柔和笑臉,心裡覺得有些發怵,但轉念一想,這沈景晴在這府裡頭勢單力孤,一會兒隻要她一口咬得死死的,也不會有人幫沈景晴說話。她起身時又暗暗瞥了林青雲一眼,這才由幾個婆子圍着往前廳走去。
衆人走到前廳時,今日竈上治酒水的幾個丫鬟已經俱在了,皆是青松院的人。趙氏由餘氏扶着坐到了上首,開口道:“我問你們,今日是誰給方姨娘端的酒?”
那幾個丫鬟左右互看了幾眼,半晌推搡出一個人來,怯怯答道:“回太夫人,方姨娘那桌兒的酒食我給端的。”
“方姨娘說她的酒中被下了藥,這事是你做的?”
答話的丫鬟聽了,慌慌張張跪下,道:“這我是萬萬不敢的,我隻取了酒端過去,連酒壺的蓋兒都不曾揭開,更别說下藥了。”
“那為何旁人喝了酒都無事,偏偏方姨娘的這壺有問題?”
那丫鬟聽得冷汗之下,腦袋低下想了片刻,想起什麼,猛地擡頭道:“我,我見着柳綠居的蓮兒,晚夕備宴時候也來竈上了,她沒待多久便走了。現在細想,她确實在我們治酒水的地方晃悠了一陣,說不定是她動的手腳。”
“柳綠居?”林從興啧了一聲,對着沈景晴搖搖頭道:“大侄兒媳婦,這事跟你柳綠居的下人有關,你敢說這其中沒有你的授意?”他說完,一旁的羅氏也跟陰陽怪氣道:“尋常人家都是對這種醜事避之不及,侯府裡頭倒是拿這事唱起戲來了,真是上不得台面。”
四房的夫妻隻是靜靜地聽着,雖然他有一顆伸張正義的心,但林從興經過上回姜氏的勸告,也知大房這些事情還是少摻和為妙,隻能先暫時按捺下來,靜觀其變。
而方姨娘這邊聽到蓮兒的名字,隻覺哪裡奇怪,這蓮兒明明是她找的人,怎的會給她下藥,若是一會兒真叫蓮兒來了,那豈不是把她做的事都給捅出來了?她張着神,想看看沈景晴什麼反應,卻見對方對于這些質問諷刺置之不理,手放在暖袋裡頭,兩隻眼往門口望着,似乎是一點兒也不害怕。
方姨娘慌了,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可那林青雲聽到這蓮兒是柳綠居的,有又下藥之嫌,隻當時天假其便,立馬就派人去把那蓮兒提來了。林青雲隻交待了方姨娘去辦事,卻并不知她不是親力親為,而是找的是蓮兒。而他派去的那些小厮拍被二爺訓,一個個金命水命,走投無命,一下便蹿得沒影了,叫她根本來不及阻攔。
方姨娘慌神之間,還沒想好應對之策,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小厮就已經押着人進來了,邊走還邊道:“二爺,我們在這婢子的廂房裡頭的櫃子裡找到了這個,裡邊兒是好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