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飏”見沈景晴有了反應,主動撲了過來,在沈景晴的懷裡蹭來蹭去,把她弄得咯咯直笑。床頭的鳥兒眼睛都快瞪裂了,他昨晚想要做的那些事,這會兒是一件都做不成了。原本大展身手的計劃是泡湯了,不僅如此,還目睹這隻鳥人是如何哄騙沈景晴的。他心裡罵罵咧咧的,這人和鳥之間的變換到底有什麼規律?仔細想想,兩次變回人身都是深夜,一早又變了回來,中間還間隔了好幾個月,下次變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不過林燕飏心中憤恨,這段時間卻是再沒有成功變回去,隻能每日看着沈景晴和那鳥人互動。沈景晴每每面對鳥人,都是言笑晏晏,好不開心。林燕飏更是生氣,他從前在自己的身體裡頭的時候,也沒見過沈景晴這樣對他,尤其是,看到這鳥人頂着自己的臉做出一副傻樣來讨沈景晴歡心,他簡直就是要急得跳腳了。
林燕飏這邊暫且按下不表,他在青松院的那位大侄子已經是要快鬧翻天了。那日林承鈞從馬背上摔下來,摔成了個半殘,事事都要人服侍才能完成。他原先帶來的墨童兒被他自己打發走了,夏蘭和那小厮也出了事。但他重傷在身,沒人照顧怕是得死在侯府,趙氏便給他重新撥了一個丫鬟,但可不能指望着丫鬟能像夏蘭一般對林承鈞了。這會兒入夏已經是有好一陣了,那丫鬟每日給林承鈞的傷口上草草撒點藥便不再管他了。林承鈞每日出一身汗,發臭不說,傷口也潰爛了,全身痛癢難耐。
林承鈞好歹也是大族的公子,哪裡受得了這些。那日他能下地走動,便直奔門外,要去找趙氏,可才出門,就見院門緊閉。他用一隻手去推門,卻怎麼也推不開,這才知道這院門被鎖上了。林承鈞發了狠,直接用身子去撞門,口中大喊:“放我出去!我要見太夫人!誰敢把本公子關在這裡!一個個不要命了?看我不打死你們!”
這一通動靜,把正在歇息的丫鬟引來了,她有些嫌惡地皺着眉道:“鈞公子,你還是别白費力氣了,夫人說了要禁你的足,這事太夫人也是知道的,你做了這樣的事,還指望太夫人會見你麼?”
“不可能,你個賤婢胡說什麼?是太夫人親自派人接我過來的,她怎麼會不見我!你快給我去通報,不然我拿挽手兒抽你,你就知道厲害了!”林承鈞哪裡知道,趙氏原就是把他當一件稱手的工具,這會兒他做的事情暴露了,侯府上下全都知道了,作為工具,已然是不中用了。趙氏自然是不願意再見到他了,更别說為他出頭了,豈不是白白折損了她在侯府積累多年的好名望。
林承鈞疾言厲色地說完,便朝丫鬟撲去,誰知那丫鬟隻是輕輕一閃便躲開了他,叫他狠狠地摔到地上,吃了滿嘴的泥,還沒擡頭,就聽那丫鬟輕蔑的聲音從頭上傳來:“鈞公子,奴婢勸您快去好生歇着吧,你這腿好不容易養好的,别跟着手一樣也一起廢了,到時候别說拿挽手兒抽人了,就是爬也爬不起來了。”那丫鬟說完,便揚長而去,隻留林承鈞在原地氣得砸地,好容易爬起身後,便接着用身子去撞門。
他撞了半日,直到晌午,他半邊身子都麻木了,這才無力地倚靠在門框上,滿是泥的臉上落下兩行淚來,劃出兩道白白的印子。就在他心中憤恨難平時,外頭終于有腳步聲傳來了,緊接着,便傳來開鎖的聲音。
一定是趙氏派人來找他的,林承鈞跌跌撞撞起身,滿心的歡喜,可開了門,見到的卻是彩雲和幾個柳綠居的小厮。林承鈞臉上的笑意一凝,還沒收起,就被那幾個小厮押住了手腳。他奮力掙紮,可哪裡能強得過那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厮,隻能嘴裡怒罵,可才不過吐出一個字,就被人用布條塞住了嘴,他憤憤回頭眼睛像彩雲紮去,眼睛紅得像要滴血一般,可彩雲卻根本不怵,直接道:“鈞公子,青州府那邊來信了,吳夫人說了,你犯下大錯,青州府林氏無顔把你留在京城侯府,隻求把你送到莊子上養着,等什麼時候身子可以長行了,再押送回青州府去,把你和花姨娘一起送到青州鄉下,從族譜中除名,永不得回府。”
這事可不是吳氏一人提的,林承鈞的父親林青山也是同意了的。上回林承鈞殘害堂兄弟之事已經讓族内不滿,狠狠罰了花姨娘才得以平息衆怒。這回更是惹出了天大的禍事,害到自己的小堂叔頭上去了,他這位叔祖父林從業可不是好惹的,年紀輕輕就得聖上信重,将來的前途更是不用說了。侯爺現在這樣,青州林氏将來少不得要倚靠這位叔祖父。為了家族的前途,林青山自是要舍棄這個屢屢壞事的兒子了,唯恐這兒子牽連到自己。
林承鈞一聽到要把自己從族譜中剔除,立刻就跟一條砧闆上的魚一樣掙紮起來,族譜除名,别說爵位了,就連以前的那些榮華富貴也都不會再有了。隻可惜他全身都被押着,隻有頭能晃動,顯得悲涼又滑稽。彩雲揮揮手,那小厮們便押着林承鈞走了。
……
“夫人,林承鈞已經被帶走送到莊子上去了,青州府那邊估摸着過陣子就會派人來接他回去受罰。”柳綠居這邊,小歡一邊給沈景晴研磨,一邊說着青松院的情況。
沈景晴淡淡應了一聲,外邊又有人來報:“夫人,您請的新先生來了,要拜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