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兒要進宮一趟,昨夜倉促進宮,隻跟聖上匆忙解釋了幾句,今日動亂平息,還是要進宮向陛下禀明我的事。”
“那我同侯爺一起去吧。”沈景晴幾乎是不假思索道。
“你願意與我一起?”這對林燕飏來說可是個意外之喜,昨天他說了許多,沈景晴卻反應平平,還以為她是不願意同自己親近,沒想到,一到了今日,沈景晴的态度比昨日要緩和不少。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沈景晴輕聲笑了下,她正愁着沒法子把林燕飏時刻放在眼皮子低下監視呢。而且她今日本事計劃要把田媽媽和泓泉帶到嚴總憲那裡去,齊王的事一出,肯定是要查朝中有哪些官員與齊王有往來,而這是歸都察院管的。就算要多幾個衙門來查,那也肯定是以都察院為首去辦,找嚴總憲總是不會錯的。
但林燕飏這麼一說,倒是啟發了她。既然能去找嚴總憲,那為何不直接去找陛下呢?隻要在陛下那兒過了明路,那懲處趙氏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誰都不能夠救下趙氏了。正好林燕飏進宮,她跟着一塊兒,也不會突兀奇怪,引起趙氏的警惕,打草驚蛇。
“我以為你昨夜在宮中受了驚吓,今兒肯定是不樂意在進宮了。那,那你的腳上還有傷,可還能走路?”林燕飏高興得話都說不明白了,但配上他那張面色不佳的臉,顯得有些許詭異。
“瞧您說的,我又不是老鼠,那麼容易被吓破膽,難不成有了這事,就一輩子不進宮?而且侯爺早上也見着了,我在屋子裡頭走了好幾圈,走路是肯定可以的,隻是走得慢些罷了。”
沈景晴的态度堪稱親近和善,叫林燕飏受寵若驚,他從前可從沒和沈景晴說過這麼多話,不過這也怨他,總是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所以還在當鳥時,林燕飏就時不時會思索之後變回人該怎麼拉進他和沈景晴之間的關系,尤其是看着鳥人和沈景晴一天比一天親密。
他本來以為,按照沈景晴的性格,他或許要費不少力氣,才能讓沈景晴敞開心扉接納他,卻不想比他想的要簡單多了。
林燕飏望着沈景晴恬靜的笑容,并未察覺他和沈景晴想的完全是兩碼事,隻是心中越發雀躍,甚至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被關在籠子裡的鳥。那鳥見了他,立刻開始大叫起來,聽那“嘎嘎嘎”幾聲,就知道是非常地不滿。不過林燕飏卻一點也不覺得這鳥叫聲刺耳,反而叫他的心情很是舒暢,還道:“夫人這隻鳥,可真是有力氣啊。”
沈景晴瞥了一眼鳥兒,道:“侯爺可是覺得這鳥兒吵?”林燕飏從前清醒時可從沒關注過她的鳥,癡傻之後與這鳥兒也是處處不對付,怎麼現在又關心起來了?他這回醒來真是疑點頗多。
林燕飏搖頭,道:“不,侯府本就人少,鳥兒一叫,反倒還熱鬧些。”
“侯爺不嫌棄就太好了,這鳥兒叫的聲音大,隔好幾間屋子都能聽見,要給侯爺找一間安靜的屋子,也不容易。”
林燕飏聽沈景晴這話,終于咂摸出一絲不對來,怎麼是給他換屋子,不是給鳥換?不過沈景晴并未給他繼續思考的空隙,起身道:“既然要進宮,可就不能太晚了,侯爺快些去換衣裳吧,妾也去重新梳洗一番。”
沈景晴回到裡間,立馬就罷方才挂的笑臉卸下了,對彩雲道:“去叫人備馬車,讓青松院的人知道我要和侯爺出門,叫田媽媽找機會出來,在角門處等着我。”
彩雲手腳快,不一會兒就辦完回來了。沈景晴和林燕飏也收拾好準備出門,兩人并肩走着,林燕飏時不時就要看沈景晴一眼,有些飄飄然了,待到了馬車上,依舊沒有緩過來。
然而沈景晴卻冷靜許多,先是道:“侯爺捎帶片刻,我還要帶兩人一起進宮,可能需要繞些路。”她說着,馬車在侯府的角門停下,停穩後,便上來一個人,是田媽媽。
田媽媽見林燕飏也在車上,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看了林燕飏好幾眼,又低下頭去,似乎想要說什麼,過了半晌,她又望了眼着坐在旁邊的沈景晴,才轉而對林燕飏道:“侯爺,夫人有些事,您或許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