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麼晚了,可是有什麼事?”
“我,我就是……”林燕飏想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他就是想和沈景晴說說話,沒什麼别的想法。他發現這次醒來倒是不會一睡着覺就又變回鳥了,隻是他現在沈景晴這兒的待遇還不如繼續當一隻鳥呢。他甚至有想過再變回去繼續當一隻鳥,每天醒來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床上的時候,居然還會覺得有點失落。真是要什麼就沒什麼。
“我是想問,當時你既知道是你二弟害你被齊王所挾持,為何不将此事告訴我?”林燕飏想了半晌,終于找到個可以說的了,其實這事他一直想問,若是沈景晴告訴他沈海白的事,第二日他便也能在聖上面前幫她一起應對問話。雖說沈景晴一人也能應答自若,但他還是想幫她一塊。
而沈景晴聽完這話,隻是略微皺了下眉,又笑道:“侯爺先前沒見過我二弟吧,也不怎麼認得他,況且他在京城裡惹了事,自是要由我這個做姐姐的解決。”
林燕飏剛想辯解他認識沈海白,可看着沈景晴的神情,忽而一晃神,才想起自己在變成鳥之前确實不認得沈海白。他那時對沈景晴都不甚了解,更别說去主動關注她娘家是什麼情況了。林燕飏第一次見沈海白,還是前幾個月他來京投奔沈景晴時見到的。
林燕飏動了下嘴唇,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他先前還總是覺得醒來沈景晴對他的态度太過疏離,可現在想想,他們夫妻之間地關系原本就是如此。他變成鳥跟沈景晴朝夕相處了一年,可沈景晴眼裡鳥就是鳥,他就是他。他和沈景晴看待對方的态度,早就已經不一樣了。他不可能用短短幾日時間就轉變對他的看法,一如當初他剛剛變成沈景晴的鳥時,亦是對沈景晴有諸多怨言。雖說他曾解釋過他知道這一年發生了什麼,可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借口難以令人信服。
沈景晴看林燕飏短短幾瞬之間一下由期盼變成失落,暗自感歎林燕飏心思還挺敏感的,不過她無意探究林燕飏心中在想什麼,兩人在侯府相安無事便好,隻道:“侯爺快去歇息吧,這幾天好容易睡得好些了。侯爺别忘了明兒一早還要去雲家呢。”
林燕飏看着沈景晴這樣把他往外推,也不知該說什麼,過了變回人的那股興奮勁,他也明白過來,和沈景晴這事不能操之過急,最後隻能默默垂頭走了。
翌日一早,林燕飏雖早早起了,卻因昨夜的事沒什麼精神。沈景晴卻是精神充沛,今日她換了一身素雅的打扮,一身水霧色的斜襟長衫,脖子上圍一圈白狐狸毛,更把臉襯得白裡透紅。今日去雲家,她無意引人注意,主要是想觀察林燕飏。
雖說林燕飏現在不像從前那樣冷淡,但沈景晴總覺得現在這樣不如他昏迷時自在了,要做什麼總是要顧及着林燕飏才行。既如此,她還不如想個法子一個人住。隻可惜她同林燕飏并無什麼理由和離,兩人也隻能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所以今日她去雲家,就是想看看林燕飏和這位傳聞中的雲姑娘,若是他們二人情投意合,沈景晴自然是願意退位讓賢的,前提是銀子要給夠。
這樣她在外頭置辦一間院子,帶上幾個丫鬟,做點小生意,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舒适惬意,比在侯府替林燕飏管着些閑帳要好。畢竟他在朝中,平時的往來應酬也是不少的。這幾日他醒來,來侯府遞帖子的人多了,便可初見端倪。沈景晴過慣了之前閑散的日子,現在還真有些疲于應付這些了。
“侯爺,是時候了,我們走吧。”沈景晴對林燕飏微微一笑,這笑看着和煦,可林燕飏總覺得心裡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