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

明若淩看向跑回來的顧瓒熙挑了挑眉，“怎麼這般快？”

顧瓒熙看向被綁着的郭肅後幾步上前給了他一拳，“你個混蛋！書署對你何處不好？！”

明若菱看着顧瓒熙的動作心底明白了他一定是查到了什麼，等他打了幾拳之後明若菱上前把他拉開，“好了！”

轉頭看向郭肅，“郭公子，你現在是不是該同我們解釋解釋你把東西賣給了誰？”

郭肅被打了幾下之後沒了剛剛的心虛，現在聽到明若菱的話之後竟直接仰天大笑，笑得模樣實在有些瘆人。

等郭肅笑完之後他才赤着眼看向顧瓒熙，“是，我是把東西給賣了又如何？你知道那些人給了我多少錢嗎？一百兩！整整一百兩！”

顧瓒熙深吸一口氣，“你自幾年前就深耕科舉，如今就想用這一百兩把自己科舉的路給斷了嗎！”

“顧瓒熙你懂個屁！”郭肅拼命往前掙紮，“我母親重病且家徒四壁，科舉算什麼？考上又能如何呢？隻要把那些東西交給要買它的人我家裡人就能活過來，你們要當蠢貨我可不奉陪！”

明若菱攔住要反駁的顧瓒熙，“世上誰都不易，是以我不問你緣由，但看在這些日子我誠心助你的份上請你告知我你賣給了多少人？”

郭肅别開臉龐，過了一會兒後才苦澀開口，“就一撥，我聽他們說自己是宰相門生。”

明若菱歎了口氣，向前一步把繩子解開，“對不住，今日怕是傷到你了，回去别忘抹點藥。”

郭肅深深看了明若菱一眼後轉身就要走，隻是沒走幾步還是轉回身來行了一個禮，“多謝。”

顧瓒熙知道郭肅的困境，但萬萬沒想到明若菱會這麼輕輕放下，“東家……”

明若菱低頭看着手裡的繩子輕聲呢喃，“你可聽過一句詩？”

顧瓒熙沒反應過來，“什麼？”

明若菱看着頭上刺眼又灼熱的太陽慢慢開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顧瓒熙震驚，看向明若菱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直到她把手裡的繩子扔到一旁，“不怪他，若是我家母重病怕是我也會這麼做，這事兒就這樣吧。”

說完後轉身走向前院，燕流雲慢慢走到顧瓒熙旁邊輕拍他的肩膀，“你和東家，都很好。”

顧瓒熙轉頭望向燕流雲，眼神中露出了幾分兒童版的迷茫，“老師，我們明明在為他們去争，可為何還是救不了他們？”

燕流雲眼神看向一處，不知道是在寬顧瓒熙還是在同别的什麼人說話，“會好的，隻要能做到就都會好的。”

明若菱站在櫃台上按着自己的額角，劉三娘擔憂地給她倒了杯茶，“東家，喝杯茶吧。”

明若菱搖頭，“三姐，你對這一片比我熟，勞你幫我找個不易被旁人找到但又大一些的院子。”

劉三娘想了一下眼睛一亮，“那咱們可以租燕先生的院子啊。”

明若菱揉頭的手一頓，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還有比燕流雲那個院子的位置更隐蔽曲折的地方嗎？她抱住劉三娘，“我的好三姐，真是多謝你了。”

明若菱決定好這件事之後立刻拉上了顧瓒熙去考察位置，“東家，郭肅的事情我已經同幾位友人說過，日後他怕是也不會再來書署了。”

明若菱先簾子的動作一頓，“這樣也好，雖然他此事算得上情有可原，但日後還是遠一些吧。”

顧瓒熙看向明若菱的側臉眼底流出幾分心疼，“對不住。”

明若菱轉頭看向顧瓒熙，“對不住什麼？”

顧瓒熙低着頭自責開口，“我該盯住他們，不該直接把東西全都給他們，太過大意了。”

明若菱笑了笑，“若有人要收買消息那誰也擋不住，今日是郭肅明日就可能是劉肅李肅，盯是盯不住的。”

顧瓒熙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還是無法原諒因為自己因為粗心給明若菱帶來了麻煩，明若菱看他還是自責的模樣也沒有硬勸，“好了顧公子，咱們就将功補過吧。”

顧瓒熙擡頭，“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換地方嗎？”

明若菱點頭，“不全是，二樓的一些東西要換地方，但一樓的生意還要在那。”

顧瓒熙想了想，“東家是想把二樓要科舉的人挪到貧民窟裡？”

明若菱綻出一抹笑，“今日這事雖說是措手不及，但也提醒了我，我們把大本營就直接放到了敵人的眼皮底下實在不妥，狡兔還要三窟呢，多弄幾個地方迷惑他們才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