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菱停下手來靠在蘭秀身上,“放心吧蘭秀,你家小姐不會死的。”
“呸呸呸!小姐您快不能提那個字,我們小姐自然是要長命百歲的。”
明若菱一想起前幾日高燒剛醒時這小丫頭撲在自己身上哭得像孩童一般的模樣就忍不住摸摸她的頭,“日後啊,我可要給咱們蘭秀安排上最無憂最安順的日子。”
蘭秀保住明若菱,“有小姐在我的日子就是最無憂的。”
明若菱嘴角一頓,想起自己沒有幾個月的壽命心底歎了口氣,這個傻丫頭。
第二日一早明若菱躲了蘭秀和鐘清婉自己穿上了男裝到了約好的酒樓,沒想到那個夫人早就在那兒了,“夫人安好。”
陳寶英放下手上的茶杯,擡眸看了一眼門口的明若菱,“東家安好,坐吧。”
“謝夫人。”
明若菱剛坐到了她的對面,眼底就多了一個茶杯,“喝杯茶吧,是上好的大紅袍,沒有毒。”
明若菱心裡一頓,故作輕松開口,“夫人賜茶怎麼會有毒呢,這可真是折煞小人了。”
陳寶英輕笑了一聲,“東家在官場中人怕是也缺一些眼線吧?”
明若菱喝水的動作一頓,“呵,小人不知夫人所言為何?”
“十幾日前柳相手下門生不知在何處收了一本書,上面都是些與科舉有關的東西,剛好不巧,這本書來自……。”陳寶英看向明若菱,“圖、書、館。”
明若菱面具後的表情一滞,“我們館内同各地低價收書,多一本科舉有關的書又如何?”
“是不如何,可同東家做的事情聯系起來那就有些不對勁了。”
明若菱底下的手使勁掐了一下自己才在面前這人強大的氣場之下冷靜下來,“我是商人,逐利而已有何不對?”
陳寶英把手裡的茶杯放到一邊,拿過明若菱手邊的茶杯放到另一邊,“一手寒門,一手官眷,若東家隻是為牟利也太貪心了些。”
明若菱拿回自己的杯子,“是嗎?多謝夫人提醒。”
陳寶英眼底閃過一絲欣賞,看着眼前的茶杯好似自言自語,“我姓陳,世族陳家之長女,丞相柳懷仁之妻。”
明若菱愣愣地看向陳寶英,一時竟猜不透她想做什麼,好一會兒後才慢慢行禮,“小人見過夫人。”
“很驚訝?沒有想過我會告知你真實身份?”
陳寶英也沒等明若菱的回答,繼續自言自語,“你很聰明,想得出借書這個法子,是想扶持寒門吧?那為何要扶持寒門呢?是因為柳家為官不仁還是因為你想操控朝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論你想做什麼,柳懷仁都是你的絆腳石,對嗎?”
明若菱感覺這人不像是來要自己性命的,倒像是來找自己……合作的。
陳寶英戲谑地看了明若菱一眼,“年輕人,警惕心強是好事,但過強怕是要失去唾手可得的機緣。”
明若菱起身為陳寶英到了一杯茶,然後直直地看向她,“我來尋你是要和你一同扳倒柳懷仁。”
明若菱一顆心慢慢放下來,可随之而來的就是不解,“他是你的丈夫,沒了他你處境或許會很艱難。”
陳寶英嘲諷一笑,“丈夫?一個剛愎自用權勢熏心的草包,有了他我的處境才會艱難。”
明若菱沒有細問緣由,這恐怕是這位丞相夫人的傷疤,“雖說我願意與夫人聯手,隻是若口說畢竟無憑,再加之夫人的身份……”
陳寶英把手裡的镯子摘下來扔到桌子上,“這是柳懷仁當日挑的聘禮,你拿着這個就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明若菱拿起桌子來細細看了一遍,果然在内側看到了妻子陳氏的字樣,“夫人把這個給我拿來柳相不會疑心?”
“這個是我今日為了給你安心特意拿出來的,尋常我不會拿出來,還有何處可疑?”
明若菱把镯子收起來,“夫人為何如此信我這個尋常商人?”
陳寶英自嘲一笑,“我不是信你,而是信柳懷仁這厮做事太蠢。”
明若菱抿唇,原諒她膽子小,她還是覺得丞相夫人找自己扳倒丞相這件事有點兒扯,“陳夫人,咱們”
陳寶英擡手打斷了明若菱的話,“我若是你也不會輕易相信我的話,花帖呢?”
明若菱把花帖拿出來,陳寶英拿過來,“來日我給你傳遞消息時我的心腹會帶着這個來找你,芷晴!”
明若菱看着一個雙十年華的姑娘進來,“若是她來找你那便可信,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