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秦珙真因為嘴巴欠,被言今逮着一頓揍,秦璋除了躲遠點,别濺到一身血,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幹點啥了。
……
在小廚房裡忙活的言今,可不知道秦璋兄弟倆,在屋裡說的這些話。
等到她用了小半個時辰,蒸好飯,又炒了四盤家常菜,最後又做了半盆湯。
她就招呼白降,還有秦珙過來幫忙往屋裡端。
最後進屋的言今,手裡還端着兩個大海碗。
放到桌上後,大家夥才瞧見,碗裡裝着白面條。
秦璋立刻伸手過去:“哎喲,這可是稀罕東西啊,媳婦你還會抻面那。”
言今把他的手拍開,兩碗面分别遞到白降,秦子平面前。
“我又不是支面攤的師傅,哪裡會什麼抻面。不過是弄個面團,再擀成面皮,然後卷起來用刀切成細絲,攤開往鍋裡的熱水裡一下,撈上來就變成面條了。”
之前在騾車上,言今答應過白降還有秦子平,回來給他倆做面條吃。
就算言今回來後,一刻不得閑,也是累得不行,但既然答應了,她就不會失信。
言今又看向,悶頭在那幹飯的秦珙:“本來是想都吃面的,也不用費勁再蒸米飯了,但是咱們院裡的白面見底了,等買回來新的,到時咱們再做。”
秦璋正往言今的碗裡,給她夾土豆絲呢,聞言立刻說道:
“有什麼就吃什麼,言今你不用特意還解釋一下,小珙做飯都不會,以後天天都得蹭你做的飯,他還有臉挑三揀四,我第一個揍他。”
秦珙趕忙放下碗筷:“嫂子做啥我吃啥,他們是孩子,頓頓加肉都應該,我不會眼饞的,我好養活能吃飽就行。”
秦珙生怕言今誤會,話說得急嘴裡飯都來不及咽下去,被嗆得扭頭不停的咳嗽。
秦璋也把碗筷放下了,看着坐在桌旁的幾人道:
“别管咱們大院這邊,是不是我管事,但我也算一家之主對吧,所以我今天就交代幾句。”
秦璋有意的,向着秦子平瞟去一眼。
秦子平悶頭吃飯,不看他,也不吱聲。
秦璋心裡這個郁悶啊,但話還是接着說道:
“咱們秦家,别的院我不管,但咱們大房算上我也一樣,全都得聽大娘子的。誰敢把言今當外人,那就給我滾出院子去,也算不得咱們大房這邊的人了。”
秦珙與白降,那是馬上連連點頭。
秦珙又再次賠罪,白降也向着他作揖,說自己不該那般講話。
言今叫他倆都坐下,好好吃飯,過去的事情就翻篇,誰也不用再提了。
秦子平直到一碗湯面,全都吃完了,才看向言今:
“你那些話,我躺在屋裡琢磨過了,你說得确實對。”
沒有賠罪,也沒說自己哪做錯了。
秦子平講完,這番沒頭沒尾的話後,起身就出了屋。
秦璋:“小兔崽/子你回來,媳婦你等着,我去教訓他。”
言今伸手,把他給按住了:“他心裡明白了就行,其實我挺喜歡子平的性子。”
秦璋:“就這?他哪好了。”
言今:“至少他不會表面一套,心裡又一套。也不會油嘴滑舌,揀好聽的糊弄人。”
秦璋:……
怎麼覺得,自家小媳婦,在陰陽他呢。
言今也吃好了:“你要吃完了,咱們就去老爺子那一趟。”
秦璋幾口把飯扒拉進嘴裡,又囑咐秦珙與白降,把碗筷都洗了,别等着言今回來幹。
然後他們就出去了,到了主院,沒進去就聽到秦三姑的笑聲傳出來。
秦璋不禁感慨:“我都快忘了,其實我三姑沒出嫁的時候,那會我也不大,都是她帶着我玩。其實她可喜歡笑了,天天都樂呵呵的。自從嫁到裴家,尤其咱們秦家敗落了以後,逢年過節她回來,好像都不怎麼笑了,你說說女子嫁人圖個啥呢,挨打受罵不算,生個孩子還得跟夫家姓。”
言今一臉詫異的看着他:“古往今來,女子不都如此,你到憤憤不平上了。”
秦璋輕哼了聲,滿臉的不屑:“今今你信不信,我要是女的,我就不急着嫁人。誰喜歡我,就得對我好,叫我瞧見真心了,我才會選他。最好多來幾個對我好的,咱也好挑挑哪個最順眼,嫁過去後他要敢對我打罵不休,老子就給他天天換着戴綠色的帽子,我氣死他。”
言今哭笑不得:“這世間的條條框框,終究對女子太苛責了,你說的這些聽着是解氣,但你可知道,隻要被逮住一次,女子就要賠上性命。不像你們男人,每晚流連溫柔鄉,不時往家帶回來一兩個,反倒會被誇好本事,而妻子容不下,卻要被說成是妒婦,再次被人戳着脊梁骨恥笑。”
秦璋悄摸摸的,把言今的小手指勾住了:
“媳婦你說的這些,聽着心裡都不得勁兒了,反正别家咱也管不了,我絕對不叫你受這個委屈,而且你要也喜歡溫柔鄉,我帶你去聽歌小曲兒,看點樂意那還是可以的,要不咱倆過兩天就去呀。”
言今輕咳一聲,秦璋又開始不着調了,哪有做丈夫的,慫恿着妻子去那種地方找樂子的。
就在言今,想告誡秦璋别亂說,一會再被老爺子聽到了又該挨罵了。
卻不料,身後洪氏的大嗓門,傳來怒吼聲:“言今你給我站住。”
洪氏沖上來,一把就扯住了言今的肩膀:“我兒子在祠堂跪了幾個時辰了,全都是因為你,我不管,你去老爺子那跪着給我求也好,哭着講情也罷,反正秦璟是因為你才罰跪的,你必須叫他馬上從祠堂出來,否則我就和你拼命。”
誰也沒想到,洪氏會忽然撒潑。
秦璋倒是攔着,但洪氏這會就像瘋了一樣,雙手亂揮,嘴裡亂喊,腳還不停的亂踢。
秦璋雖然擋在言今前面了,但架不住洪氏把一身潑辣勁兒,都沖着言今使兒。
所以她的手在越過秦璋肩膀,一個亂抓下,打在了言今的眼眶上。
言今立刻用手捂住右眼,聲音也冷下來了:“四嬸,你是長輩,所以我們才一退再退,但你也要有些做長輩的樣子,不能太過分了。”
這邊鬧起來的動靜,連屋裡的老爺子,還有秦三姑,以及在旁作陪唠嗑的秦紅霄,全都給驚動的走出來了。
然後他們就瞧見,言今把手從臉上移開後,她右眼眶上多出了一條兩寸來長的血痕,應該是被洪氏亂抓下的指甲碰到的。
秦三姑一拍腿,趕緊沖過來,把言今護在了懷裡。
老爺子,瞧着秦璋陰沉沉的臉,還有緊握的拳頭,趕緊扯了扯小女兒:“紅霄,快把你二哥,四哥都叫來,秦璋這是要犯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