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航把話,說的相當謙卑了。
言今不禁一笑:“齊二爺與我說笑了,若真有那一天,齊家當居首功,何來提攜一說。”
這話齊航也滿意了:“不知這些槍頭,言今你準備什麼時候要。”
彼此合作的關系拉進了,齊航在稱呼上,也潛移默化的轉變了。
“越快越好,而且是急用。”
齊航一聽這話,心裡都跟着哆嗦了下:
“你們夫妻倆,我瞧得出來,都是爽利性子。不過這麼快你們就要有所行動嗎,是不是太倉促了,府衙官差是不多,但定州城的守城軍足有兩萬兵馬,駐紮地離咱們縣并不遠,一日路程就能趕到。”
“你說的什麼話。”言今哭笑不得:“最近總有屠村的事情發生,我是想自保,可沒别的心思。”
齊航暗松口氣,雖然決定把寶壓在言今這邊了,畢竟他也沒更好的選擇。
但難免心裡還是緊張的,畢竟與朝廷抗衡,這種心思,齊航之前别說有了,想都是不敢想的。
一切說妥後,言今就回了醫館。
老郎中自己一個人住着四合院,空着很多屋子。
言今不想住在齊家,索性就給了些銀錢,這幾天住在醫館裡。
崔大壽他們被庭杖的傷勢,連續敷了四天藥,雖然沒徹底好,但不會裂開滲血了。
所以叫了馬車,大家夥就準備回村裡了。
而這幾天裡,言今也沒閑着,齊航手裡是有鐵匠。
但這些人可不是朝廷中,專門負責做武器的匠人。
所以言今把草圖都給畫出來了,從槍頭,到尖釘。
還有一些鐵器,有的像九尺兵耙,有的是一條鎖鍊挂滿帶镂空的大鐵珠。
齊航拿到這些草圖,甚至都看不出來,究竟是幹嘛用的。
言今這邊,如火如荼的,忙的不亦樂乎。
而她的一舉一動,其實暗中,都被府衙的差役秘密監視着。
就見言今他們,前腳坐着馬車,才從縣裡離開。
後腳就有差役,将此事禀明到了王縣令的面前。
而這個人也不是旁人,正是田勇。
王縣令:“那些村裡來的刁民,果真全都走了,秦璋那個新娶的小媳婦,除了總往齊家跑,臨走前還去了别的地方沒有。”
田勇趕緊搖頭:“我親眼看見,他們從醫館出來,直接上的馬車,再沒去過别處。”
瞧着王縣令,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田勇忍不住又說道:
“大人就算這些刁民,真有作亂的心思,那也與言今沒有關系。我與她還算熟識,她就是個弱女子,而且膽子特别的小,不可能參與其中的。”
王縣令卻冷哼一聲:“這個女人不能小瞧了,我事後逼問過錦繡身邊的下人,都說是這個姓言的見了繡兒,然後她才跑來給秦璋那混帳東西求情的。”
王夫人閨名,就叫王錦繡。
她求情來的那般趕巧,王縣令事後怎麼可能不查清楚。
田勇張了張嘴,還想替言今求情。
王漢确實挺照顧他,一把将田勇扯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叔父别惱,等到青石村的那些男丁,全都在徭役冊子上登記留名後,我就帶着人一把火把村子給燒了,到時秦家這些礙眼的東西,叔父一個都不會再瞧見了。”
王縣令本來是要數落田勇的,此刻王漢的一番話,叫他心裡總算舒坦了些,也就懶得計較了。
揮了揮手,把他倆都給攆出了書房。
都到了外面後,王漢就一巴掌,拍在了田勇的後腦勺上:
“叫我說你什麼好,這縣裡的姑娘有得是,你相中誰了,做大哥的給你保媒我看誰敢不答應。可瞧瞧你那點出息,竟然就盯着個有夫之婦稀罕的不行,那個叫言今的有什麼好的,能把你給迷成這樣,還敢在我叔父面前給她求情,你真是活膩歪了。”
田勇撓撓頭,一臉愁容的說道:“老大你幫幫我,就留她一條命,當流民那會,言家妹子給了我吃的,所以我才能活下來,我要真拎着刀進村,眼睜睜看着她丢了性命,那我成什麼人了。”
王漢的眼中,卻閃過陰狠之色:
“這種婆婆媽媽的廢話,以後别說了,叫那些鄉下人現在還能活着,都是因為他們的名字,沒從徭役冊子上過名戶,你是要一個女人,還是跟着我做大事,将來有錢有勢,什麼女人弄不到,你要敢走路風聲,那别怪我留不得你。”
田勇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此刻卻縮了縮脖子,顯然王漢在他這裡,還是相當有震懾力的。
至于秦璋等人,要過徭役冊子,那是因為一旦過了名冊,就可以向朝廷按人頭要銀子。
但這些人記錄完名字就死了的話,那銀子自然就流入府衙的錢袋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