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夫人,秦璋也是一陣頭疼。
其實他沒虧欠這個結發妻子什麼,若真說誰欠誰的,王家欠他們秦家的反倒更多。
可是王夫人确實無辜被牽連,秦璋一想到,瞧見她的時候,對方一定是又哭又鬧,他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府衙這邊穩定下來,言今就把曹安給請來了,他是縣丞,坐鎮主持大局,又有耿忠,秦璟他們這些兄弟幫襯着。
言今也不用事事,親力親為了,所以扯着秦璋就往府衙的内院走去。
秦璋掙脫不開,眼珠子一陣飛轉計上心來:
“我從礦上,帶回來五百多兄弟,我去瞧瞧他們安置好沒有。媳婦你是不知道,他們不被當人看,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還有的重病纏身,我答應過他們的,以後跟着我幹,叫他們人人有飯吃,你教過我的,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秦璋說完,轉身就要開溜。
結果走出去幾米,發現言今沒說話,也沒趕上來攔着他。
有時候,怕着怕着,就會變成一種習慣。
擡起腳,心虛到,往前邁不動步子的秦璋,最後長歎一口氣,低着頭自己又走回到言今身邊了。
“行吧,去看看王氏,其實她的事情今今你來處理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會苛待她的,見了我之後,隻怕她會更激動。”
瞧着秦璋,那一副認命的樣子,言今抿嘴把笑意壓了下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王氏的事情非得你來處理才行,而且難道以後遇到麻煩,你就全推給我不成,我是嫁你為妻,不是來給你當管家的,還要給你善後這些瑣碎事情,難道你以為我就無事可做了。”
秦璋一聽這話,馬上把言今的手,十指相扣的握住了:
“錯了,我錯了,剛才是我話說得不對,這事我來辦,不用今今你操心,這縣裡你還有什麼事情隻管去忙,王氏那邊都不用你去。”
“這還像句人話。”
忽然他倆背後,傳來冷飕飕的一句評價。
秦璋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言今身上,忙着哄她呢,被吓了一激靈。
等到回身看去時,才發現,是秦子平冷着一張臉,跟在他倆身後走呢。
秦璋又是面子挂不住,又是氣惱,一腳就踢了過去:
“你個臭小子,跟誰學的,還偷聽人說話了,趕緊滾遠點。”
一個沒真踢,一個躲得快,秦子平瞧了這個親爹一眼,淡淡的說道:
“在大娘子面前,你不是認錯,就是哄她開心,我之前又沒少聽,至于跟在後頭偷聽嗎。我是聽說王夫人昏迷了,去看看她。”
一聲娘,秦子平猶豫再三,不是不想叫,隻是說不出口。
“那正好,有子平在旁邊盯着,也有人替我看着你那急脾氣,我去府衙查看下縣裡的情況,就不跟你們爺倆一起去了,畢竟王縣令是我親手一劍殺死的,王氏見到我,隻怕又要氣到昏死過去。”
縣令府占得順利,那是因為言今奔襲而來,殺了個王縣令措手不及,以為他們是梁化派來幫忙的。
但是很多戰役皆是如此,占領下城池都未必是難事,但如何守得住,并且叫混亂的局面盡快穩定下來,百姓們不是逃走,而是能安居樂業,越來越繁華興盛,這才是關鍵。
所以言今确實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她親自去查看,然後調配人手。
又交代了幾句後,她就轉身離開了。
而等到她一走後,秦璋就扯着自家兒子的脖子,将秦子平拽到了自己身邊。
“這縣裡你娘是不能待了,否則就你外公做的那些事,百姓們會将怨氣全發到她身上,不如送她回王氏一族的老家去避避風頭,咱們進去後,盡可能順着她說話,把她哄走,别叫她又昏死過去,你娘那身子骨可禁不起折騰。”
秦子平這次,倒是沒再故意說頂撞秦璋的話,點點頭也痛快的答應了。
爺倆兒走進王夫人靜養的屋内,就瞧見她已經醒了,正由丫鬟服侍着喝藥呢。
看見秦璋父子倆,王氏沒說話,眼淚卻先流下來了,就連手裡的湯藥碗,也握不住的摔到了地上。
“秦璋你怎麼才來,我爹他,他被言今那個惡婦一劍削掉了頭顱,你要替我做主啊。”
秦璋緊張到,連連咳嗽,心裡也不停嘟囔,他能做什麼主,他的事情都歸言今做主呢。
但看着王氏激動到,搖搖欲墜,又要暈厥過去似的。
說好了把人哄回老家去,秦璋趕緊上前,順着她的話講道:
“你别生氣,言今做事吧,确實雷厲風行,回頭我說說她,叫她下次别這樣了。”
本來王夫人,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心裡是燃起希望,覺得這件事情,總算有人可以給她個公道了。
結果越聽,就覺得越不對勁了。
等到秦璋全部說完,王氏錯愕的看向他:“下次别這樣了?我爹不能死而複生,哪裡還有下次了。”
在礦場上,秦璋數次死裡逃生,控制住礦場,收服礦裡被奴役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