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太過招搖,但也不想太普通。
朱女士晨練回來,看見她這副樣子甚是納罕。
她打量她一眼,去飲水機那接了一杯水,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一邊調台一邊打趣她:“喲,幹什麼呢跟時裝秀似的,怕不是要回去找肖遇舟吧?”
易疏吟頓時耳根發熱,但還在嘴硬:“誰說的,我可沒說。”
她看着鏡子裡面的小牛仔衣,總覺得缺點什麼。
朱女士哂笑道:“别狡辯了,我還不知道你?我說,你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又從小玩到大,他真能看出區别嗎?我看你還是别費勁了。”
易疏吟道:“哎呀,你不懂啦。”她突然想起一個東西,朝母親問道:“媽,我記得你有帶過來一條絲巾,暗紅帶黑花紋的,方形的,借我下呗。”
朱女士喝了口水,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終于想起是哪條,她反對道:“那個啊,你戴太老氣,不合适。”
易疏吟急道:“哎呀我不是要戴,您就别管了我自有妙用。說吧,在哪?我自己去拿。”
“好像是衣櫃抽屜裡。”朱女士往卧室指了一下,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
“好勒。”
易疏吟找出絲巾,回到大鏡子前面,把牛仔衣的兩個角用絲巾捆在了一起,普通小坎肩頓時變身高腰時尚還帶點亞文化風格的款式,她滿意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朱女士瞅了一眼,連連搖搖頭:“嘁,這就是你們現在的時尚啊?不倫不類。”她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眼,“都10點多了,趕緊出門,别磨蹭了。”
易疏吟口上應着:“我知道。”一邊開始穿鞋,出門前檢查了手機鑰匙和公交卡。
客廳傳來母親的叮囑:“那邊房子鑰匙拿了嗎?”
易疏吟大聲道:“拿了!”
母親又道:“别忘了我給你交代的事兒啊。”
易疏吟道:“放心吧!”然後“啪嗒”一聲關上了門。
出門大概300米左右就是回家的公交車站,她家在康橋新苑,坐216路車10個站到。
上了216後,她給肖遇舟發了個消息。
易疏吟:魚粥,我大概11點半到,一會兒姥姥家見!你這次可不許再放我鴿子了。
這次他倒是回得很快。
肖遇舟:嗯,好。
附一個“ok”的表情。
易疏吟回了個比心的表情,把手機放回了兜裡。
半個小時後,她在廣合路口下了車。
易疏吟熟門熟路地往康橋新苑走,康橋新苑是她家初中時候買的房子,因為從去年開始,她爸長期出差,自己又和母親搬到學校附近,所以目前基本空着,隻有放假才回去,她媽偶爾回去拿東西順便打掃屋子。
她姥姥姥爺家住在天通巷的老院子,和康橋新苑隔了一個街區。
易疏吟在天通巷的老房子裡度過了整個童年時光。
6歲那年她就認識了肖遇舟。
她還記得他剛搬到院子裡的情形,那會肖遇舟的臉還有點胖乎乎的,小男孩怯生生地拉着母親的手,往她家窗戶看了一眼。
那不經意的一眼,易疏吟後來稱之為命中注定的一眼。
小小年紀的她在紗窗後面寫寫畫畫,一擡頭就和肖遇舟對上了眼神。
她第一反應是院子裡誰家親戚來了,沒怎麼在意。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旁邊那間空了許久的房子有了新着落。
肖遇舟是單親家庭,母親離婚後,想為兒子掙一個好前程,愣是從農村出來到這邊找了一個洗碗的工作,才搬到這個院子定居下來。
一回到這邊,易疏吟就忍不住回憶小時候的事。
這次回來她需要先回康橋新苑拿東西。
她進了單元門上了五樓,左邊挂着艾草的門口就是她家了。
易疏吟摸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家裡特有的木質家具氣息夾雜着塵土味撲面而來,進門之後,她徑直去了廚房,在角落壇子裡找到母親上次腌好的泡菜,然後拿出兩個用空的佐料瓶子,分裝了兩瓶,一瓶帶給姥姥,一瓶拿到盤錦路。
再去卧室找母親要的幾張中藥方子。
她打開母親所說的那個抽屜,但隻找到了2張,還有一張治咳嗽的方子沒看見。
"在哪呢?"易疏吟喃喃自語到。
又找了十多分鐘,還沒個眉目。已經是11點30多了,她急得掏出了手機開始打母親電話,可隻有嘟嘟嘟的忙音。
這個點她媽一般在做飯,手機則通常是設置為靜音的,經常接不到電話。
除了卧室,她又去客廳茶幾、電視櫃的抽屜找了,都沒有。
易疏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她伸手去拿茶幾上的手機,想要再打一個電話。
沒想到她福至心靈,一下子就瞧見了那單子。
原來就壓在茶幾的軟玻璃墊下面,她驚喜地抽了出來,和其他兩張一起收到包裡。
估計朱女士是拿回來就壓在這下面,忘記收到抽屜裡了。
這一番折騰,一看時間都奔12點去了,她關好門沖下樓,馬不停蹄地往姥姥家趕。
等跑到天通巷的時候,剛好11點50,她心裡想着自己來晚了,沒有來得及去肖遇舟家叫他,也不知道他過來了沒有。
走到院門,老遠就看見姥爺坐在院子,一看見她進來了,姥爺立馬站起身,笑容滿面地招呼她: “吟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