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疏吟正盯着屏幕發愣,老徐猝不及防地從前門走了進來。
她趕緊把手機往抽屜深處一推,又拿上一本書蓋住,掌心冒出一層細汗。
這會已經臨近上課,很多同學都已經坐在座位上開始學習了。
老徐背着手從講台踱着步下來,一邊巡視教室,一邊開始囑咐學生。
“再過兩周就是期中考試了,都有自己的複習計劃了嗎?要想在期中考試中取得好成績,一個好的複習計劃是必不可少的。”
“複習意味着什麼呢?意味着我們将對前一階段的學習生活進行總結和檢驗,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壞習慣,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我們通過複習,能夠查漏補缺,将書本上的知識轉化為自己的知識……”
老徐在教室溜達了幾圈,絮絮叨叨講了一大堆關于考試和複習的事。
易疏吟心猿意馬地翻看着手裡的教輔,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看了一下旁邊高弈空空如也的座椅,心裡有些忐忑,她又悄悄轉頭去看袁浩的位置,也和高弈一樣空着。
他倆今晚不會不來了吧?
到底要不要偷摸出去給高弈回個電話呢?
“叮——”
她正想着,晚自習的預備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袁浩從後門氣喘籲籲地踩線進了教室,因為跑得太急,差點沒刹住車,不小心碰到桌子,桌腿和地面摩擦發出了尖銳的響聲,這響聲頓時引起了老徐的注意。
老徐回頭看他一眼,皺了皺眉道:“我看有些人的心思一點也沒放在學習上!怎麼的,大周日晚上你還忙啊?大忙人是吧?你幹脆就直接别上學了,耽誤你事業。”
袁浩吐了吐舌頭,趕緊把作業拿出來。
老徐剛說完,正好走到了易疏吟的桌子旁邊,他瞥見高弈的座位還空着,臉更黑了,恨鐵不成鋼地“啧”了一聲。
易疏吟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老徐看出異樣。
正式鈴聲響完後,守自習的老師抱着一疊卷子坐到了講台上,老徐這才離開了教室。
易疏吟考慮一會要不要裝作去上廁所,順便給高弈回個電話。
下課前要交的作業她已經做完,今晚也沒有小測驗,所以還算空閑。
教室裡一片靜悄悄的,隻有寫作業和翻書的聲音,她擡頭看了看講台上的老師,又偷偷翻出手機瞧了一眼。
這會兒倒是沒有新的來電了。
女孩象征性地看了一會兒書,心裡浮躁得要命,她不停想象着高弈那邊可能發生的事情,甚至開始自責起來。
莫名其妙的煩。
其實易疏吟有點讨厭這樣的自己。
她面色憂慮,不由自主地撕着手裡的草稿紙,一個不留神,那一頁竟然全被她撕成了碎片。
女孩愧疚地低下頭去,發現自己的發絲垂在了碎紙上。
她擡手攏了攏頭發,把廢紙收拾到裝垃圾的袋子裡,然後端起小熊水杯喝了一口。
冷靜片刻後,她開始反思起來。
自從高弈和自己成了同桌,有多少天沒有靜下心來學習了?
說是不會接受他的追求,可又為何縷縷牽心挂肚?
甚至肖遇舟給她講題的時候都還想着關于他的事。
思考一會之後,易疏吟決定不再冒着風險給他回電了,畢竟在走廊上打電話也可能被抓。
就當沒帶手機吧。
要是沒帶手機,别說打十幾個,就是打幾十個也接不到啊。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不再有道德上的負擔。
還是好好學習吧,五一節還要和魚粥去松山玩呢。
易疏吟定了定神,翻開那幾道不會的題,順着相關知識點找到了教輔上的類型題,開始埋頭做了起來。
清空心思後,效率終于高了起來。
*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後,易疏吟和許添愛還有李湫一起去廁所,她把今天袁湘婷的事告訴了她倆。
三人從廁所裡出來,李湫搖搖頭:“這高弈,不靠譜,怎麼還和袁湘婷有聯系啊?”
許添愛在一旁弱弱道:“疏吟說是她自己跑到網吧來的,也不是高弈和她聯系的吧?”
李湫白了她一眼道:“你傻啊?她能跑到網吧來,說明有人給她通風報信,那誰能報信呢?肯定是高弈的朋友,而且還是知道他行蹤的朋友,這人既然敢透露他的位置,就說明是高弈默許的,要是他倆真一刀兩斷,誰還敢拿袁湘婷的事去煩他?”
這邏輯一下轉了好幾個彎,許添愛一時回不過味來,隻懵懂道:“哦,這樣的嗎?”
易疏吟嚴肅道:“嗯,我覺得湫姐說得有理,而且高弈确實也幫她了。”
許添愛有些擔憂:“那你沒接電話,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李湫皺眉道:“管他呢!要我說,小疏疏最好是别跟他扯上關系,他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你倆就不是一路人,沾上他啊,準沒好事兒!”
這一席話說得振聾發聩,許添愛不做聲了,易疏吟猛猛點頭,十二分的贊同。
她擡腕看了看時間道:“行,那咱們回去吧?”
幾個女孩一齊往回走,趕在上課鈴響起之前進了教室。
可能因為李湫的話,第二節晚自習易疏吟的心情淡定了不少,不僅弄懂了幾道錯題,還給除了高弈外的幾個轉學生統計了近期英語學習情況,因為臨近期中,所以暫停了每日收集,改為周末統一上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林犀妍最近比較配合自己的工作,也不再莫名其妙地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