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這話,易疏吟心裡頓時一驚。
真是離了個大譜!
他明明是為袁湘婷受的傷,怎麼又變成是為自己受的傷了?
不知道是誰在那訛傳。
她蹲在飲水機旁猶豫要不要起身,卻聽見兩個女生突然噤了聲,她還以為是自己暴露了位置,索性站了起來。
易疏吟站起身子轉過頭去,隻見那兩人拿着黑闆擦匆匆離開了講台。
某人赫然出現在剛剛女生所在的位置,正嘴角噙笑地看着她。
高弈頭上的紗布被重新包過,寬寬的一條束住頭發,看上去居然有點像動漫裡的不良男主。
男生見她一動不動呆在那裡,覺得有點好笑,便走過去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
不等易疏吟做出反應,他故意俯身過去。
一瞬間,高大身軀幾乎把她整個人籠罩在懷裡。
兩人擠在逼仄的飲水機前,氛圍暧昧異常。
女孩心跳有點加速,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片刻後,卻發現這人隻是探身過去摁下了飲水機上的熱水開關。
……
易疏吟拿眼瞪他,高弈在她耳邊壞笑道:“水都燒開了,你怎麼不接啊?”
這個壞人。
接個水而已,搞得這麼近距離幹什麼?
她暗暗腹诽。
再說了,誰要他幫忙接水了??
話雖如此,但當高弈向她伸手要瓶蓋時,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給他遞了過去。
高弈擰緊瓶蓋往回走,易疏吟跟在他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座位上。
周圍同學紛紛側目,都看着高弈頭上的一圈紗布猜測着周末發生的故事。
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冤枉了,他明明就不是為自己打的架。
女孩鼓了鼓腮幫子,轉頭向他嗔怪道:“你來這麼早幹嘛?”
高弈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你以為我想來?我爸逼的。”
說完往桌上一趴,想要像以前那樣倒頭就睡,卻忘了頭上的傷,頓時疼得“嗷嗷”直叫。
易疏吟見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高弈立馬伸出一雙大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臉也摁在桌子上,而且是右臉着陸,讓她被迫側頭看他。
“喂!你給我松開!”
易疏吟努力掙脫,卻被按得死死的,她表情惱怒極了。
男生邪惡地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狗女人,你再笑一個試試?”
女孩見掙紮無望,她靈機一動,憋着勁兒伸手去撓他的咯吱窩,高弈立馬縮回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疏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居然怕這個,笑死我了!!”
高弈咬了咬唇,伸手想去拽她的馬尾,突然聽見老徐在背後幹咳了兩聲,頓時吓得收了手。
老徐走過來敲了敲他倆的桌子,易疏吟心裡一跳。
“高弈,一會早自習的時候你來我辦公室一趟。”老徐正色道。
易疏吟松了口氣。
沒想到老徐緊接着又道:“疏吟,你一會也跟他一起來吧。”
她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什麼?!
關她什麼事啊,可惡。
難道是去網吧的事被老徐發現了?
但是按理說周末上網老師是不會管的。
高弈幸災樂禍地看着她,易疏吟恨不得錘他兩拳,果然沾上他就沒好事。
7:00。
各個班級都進入早讀時間,走廊裡此起彼伏地響着抑揚頓挫的朗朗書聲。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②
學生們在語文老師或者課代表的帶領下大聲朗誦着需要背誦的課文。
而此時此刻,遠離教室的高弈和易疏吟,正在老徐的辦公室裡接受教育。
當然,其實隻有高弈一個人在接受教育。
老徐手裡掂着杯蓋,皺眉道:“高弈啊,怎麼剛好了幾天又犯毛病了?本來聽張老師說你這段時間還不錯,英語也有進步,結果昨晚又無故翹課。”
老徐擡頭看了一眼他頭上的紗布,歎氣道:“既然轉到9班,就和社會上那些人少來往了,你爸開那麼大廠,供你吃供你喝,你覺得很容易嗎?”
高弈背着手垂首而立,不敢說話。
老徐繼續輸出:“如果你覺得容易,那你就想錯了,每個行業有每個行業的辛苦,你們這些象牙塔的小孩啊,半點也體會不到這些,一言不合就打架、曠課,讓家長頭疼,讓老師操心,還影響同學。”
他看了易疏吟一眼。
易疏吟心裡狠狠贊同了。
可不是嗎?
要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徐語重心長道:“馬上就是期中考試,期中考試之後就要開始考慮分班的事了,這段時間,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打架的事,再也不要有了,不然下次就不隻是告訴你爸這麼簡單了。”
高弈沉默地點了點頭。
“好的,徐老師。”
“知道就好。”
老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轉頭對易疏吟親切道:“疏吟同學這段時間辛苦了,老師先代高弈給你說聲‘謝謝’。”
易疏吟頓時有些害羞,她趕緊擺擺手道:“沒事的老師,不用客氣。”
老徐再次敲打高弈:“你在學習方面,尤其是那個外語方面啊,要多向疏吟同學看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适當請教,不要不好意思。”
一聽到這話,高弈差點沒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