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疏吟疲憊地牽了下唇角:“好啊。”
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看見陳頌非,她有種安心的感覺。
相比剛剛高弈那些離譜到家的行為,陳頌非簡直就是君子中的君子。
他是那樣的溫柔有禮,兩人獨處過不少次,他卻從未雷池一步。
兩人并肩走下樓梯。
陳頌非一邊走,一邊拉開書包拉鍊,然後掏出了一根充電線遞給她。
“你把充電線忘在我卧室了。”
易疏吟小聲驚呼:“哎呀,我都沒發現。謝謝。”
她接過了充電線裝進自己的包裡。
陳頌非問她:“今天馬主任沒為難你吧?”
易疏吟搖搖頭道:“還好。他就讓我倆寫個檢讨給老徐就行了。”
陳頌非終于放下心來,果然和他判斷的一樣。
剛剛高弈試圖強吻她的時候,他差點就沖上去了,沒想到馬主任先他一步。
雖然強吻的事解決了,但懲罰記過的結果是他不想看到的,本來也不是易疏吟的錯。
好在剛剛他靈機一動,死馬當活馬醫,緊急去文科班把徐嘉奇給拽了出來。
居然還真管用了。
謝天謝地。
周末好好請徐嘉奇吃個飯吧。
陳頌非想着。
不一會兒,兩人走出了教學樓。
明月高懸,夜色台階。
是個清爽的入冬之夜。
時光荏苒,翻過春天,越過夏天,跑過秋天。
易疏吟的一顆心也如同這四季,終于徹底冷了下來。
陳頌非試探地問她:“剛剛你和高弈……”
因為他離得比較遠,其實他并沒有聽清他倆的談話内容,隻看到高弈強行去摁她的頭。
易疏吟歎氣道:“他太可怕了。”
回想起剛剛的一切,她仍然心有餘悸。
女孩淡淡道:“我們結束了。至少在我這裡是。”
陳頌非道:“照片上那種事情确實很難接受,我能理解。”
易疏吟搖搖頭:“不是。他倆其實沒有,是袁湘婷陷害他的,他把聊天記錄給我看了。”
這倒是出乎陳頌非的意料。
他疑惑道:“那他既然沒有,你也不原諒他了嗎?”
易疏吟垂下眼睫:“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是其他事情讓我無法接受。反正我和他确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真的不行。”
她沒有說出高弈說的那些話,她覺得太惡心了。
女孩自嘲地笑了一下:“人果然不該有妄念。”
陳頌非看她不想多說,也不再勉強,就按照安慰失戀的方法安慰了她幾句。
說完這些之後,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陳頌非轉頭問她:“對了疏吟,下學期可能會有個去名校交流的項目,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會去嗎?”
這倒是件稀罕事。
易疏吟轉頭問他:“真的嗎?你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的呀?”
陳頌非扶了扶眼鏡道:“小道消息。家裡有一點人脈。”
易疏吟道:“這樣啊。這個項目是做什麼的呢?”
陳頌非尋思道:“可能會從實驗班抽調一些學生去聽課,然後學習一些備戰高三的經驗,再回來分享給大家。”
易疏吟想了一會兒道:“唔,那我還挺想去的。”
她亟需逃離眼前的世界,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
易疏吟饒有興緻地問道:“需要什麼條件嗎?”
陳頌非搖搖頭:“目前還不清楚,老徐應該會在班上宣布,到時候你可以留意一下。”
易疏吟點點頭:“好。”
*
接下來的幾天裡,易疏吟把高弈送的禮物全部打包裝在了一起,包括那套穿過一次的衣服,也都送去了幹洗店,然後疊好裝進了盒子裡。
已經用過的紙質筆記本她就不還了,但也不會再用。
易疏吟把奧賽筆記謄寫到自己的新筆記本上,她忽然想起那個筆記本裡有個書簽,被她夾在了生物奧賽書裡。
那個書簽其實蠻特别的,特殊角度下會變色,在那一堆東西裡面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書簽就不還給他了,自己留作紀念吧。
想了很久到底怎麼歸還這些東西,最後還是決定直接寄快遞。
易疏吟先分了兩個包裹,硬物一個包裹,軟物一個包裹。
項鍊她還沒想好怎麼還,寄快遞她覺得不保險,也不想托其他人還,那樣顯得太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