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幫忙把這幾瓣蒜剝一下吧，”許鈞聞的語氣随意得仿佛隻是在談論眼前這道菜品的口味如何，“如果孟巍和公司高層條件沒談攏的話，可能他們整個公司都得結結實實喝一壺了。”
就在時缈被許鈞聞的啞謎勾起好奇心，想要繼續深入問下去的時候，她放在口袋中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缈缈，聽說了沒？羅藝亭翻車了！”
溫璐的聲音聽起來比時缈本人都激動：“我昨晚是不是就說，她那種信口開河随地大小演的家夥遲早遭報應！現世報這不就來了麼！本大預言家說的沒錯吧？”
“溫律，注意形象，法律工作者，别總把這些封建迷信的詞挂在嘴邊。”
時缈被她逗笑，卻還是沒忘記問最關鍵的問題：“什麼叫羅藝亭翻車了？”
“她節目結束後不是接了個線下活動的商務嗎？還拍了個vlog，就上周發出來的那個，”怕時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溫璐還貼心地補充道，“就在她直播上熱搜的前一天發的那個。”
“當時她在vlog裡不是說自己幹互聯網這一行的這些年有多麼多麼不容易，吃了多少苦，剛開直播的時候直播間裡一個人都沒有，隻能自己跟自己聊天的事情嗎，還真有網友閑來無事去扒她以前的視頻和早期直播了——”
“結果！有人發現她開播第一天就有個大哥給她刷禮物！而且她剛開始直播的前三個月，那個大哥一直活躍在她的直播間裡，于是就有好多人去私信那個大哥了，誰知道，不問還好，一問可就把大哥問炸了，直接開了個直播控訴羅藝亭騙錢！”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加上這陣子因為蹭上了許鈞聞和時缈的這波大熱度，羅藝亭的粉絲數也是蹭蹭往上漲，不少人都趕去圍觀了大哥的直播。
溫璐看熱鬧不嫌事大，繪聲繪色地把整件事給時缈轉述了一遍，總結起來大約就是：
羅藝亭起初靠發美照和視頻積累了一部分的粉絲，這大哥就是其中之一，在羅藝亭第一次開播的時候，大哥和很多粉絲一起去給她捧場增加人氣的時候，順手刷了一波禮物。一下播，羅藝亭就主動關注并且私聊了大哥，并在後續一段時間内每天和大哥熱聊，并以各種“等我有錢了就去找你玩”之類的話術暗示大哥多打賞就可以見面。
于是大哥還真就給她刷了好幾個月的禮物，一直是她直播間的榜一。
眼看着羅藝亭的人氣一天比一天高，為了穩住自己榜一的地位，大哥投入的金錢也是一次比一次多，本來以為羅藝亭會“信守承諾”和自己見面，誰知道忽然有一天，羅藝亭反手就在直播間委委屈屈的訴說自己被經常打賞的大哥“騷擾”，稱對方總是以打賞來“威脅”自己和他見面雲雲。
通過她的各種“無意之言”透露出的信息，羅藝亭的粉絲們很快就扒出了這個“騷擾女主播”的人就是這位榜一大哥，并對大哥進行了一番攻擊。
大哥也試圖拿出他們的聊天記錄為自己證明，奈何羅藝亭的粉絲人數衆多，且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一口咬定大哥的聊天記錄是p的。
折騰了幾天之後，大哥深感疲倦，也懶得和激進的網友們繼續掰扯，索性不再登錄這個賬号，逐漸淡出了網絡。
如果不是這次新粉們去考古，大哥都快忘了還有這一茬呢。
過去的“屈辱黑曆史”再度被一群人提起，大哥徹底黑化，變身成為“鈕祜祿·大哥”，開播隔空怒斥羅藝亭并和彈幕的網友們激情對線，雙方越罵越髒，好不熱鬧。
“這還不算完呢，更有意思的是，原本隻是一些黑曆史，羅藝亭沉默幾天，然後出來哭一哭賣賣慘，興許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畢竟美女主播和榜一大哥的糾葛放眼整個互聯網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
“好巧不巧，林問是幹什麼的你還記得吧，電競選手，在咱們的節目裡時不時提及一下自己的‘輝煌戰績’，我還以為他是個多厲害的人物呢，前陣子我看錄播版的彈幕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是因為這個賽季狀态下滑得厲害，被噴得坐不穩首發的位置，才出來接綜藝的！”
時缈茫然地眨眨眼，轉頭看向許鈞聞，無聲地問：這事和林問怎麼又扯上關系了？
許鈞聞揉了揉她的發頂，示意她自己繼續聽——
“節目結束後他重新回去打比賽，狀态沒有任何改變。但節目結束後他和羅藝亭不是有一批cp粉嗎，加上他個人的粉絲，也足夠他把直播事業做起來了。”
“但誰讓‘恨比愛長久’呢？電競圈那些看他不爽的人一路追着罵到了他的個人直播間，直接給這弟弟整破防了啊，當晚借酒消愁喝大了自己又開了場直播，和彈幕裡的觀衆吵架的時候，話趕話地把他和羅藝亭是在别人的建議下約好綁定cp賺流量的事情給說漏嘴了哈哈哈哈哈哈！”
“這下好了，節目觀衆、cp粉、電競粉可都是被他得罪完了，順便還把這把火燒到了正處于‘榜一大哥負面輿論’之中的羅藝亭身上了！”
“……”
好家夥，這事兒這麼複雜呢？
時缈吸了口氣，竟有些不知道該作何評價了。
“我就說吧，造謠都沒有好下場！”
溫璐哼笑：“我們倆當時住一個房間，你要是真去找許鈞聞了我還能不知道？”
時缈沉默。
姐，太自信了，你還真不知道……
溫璐滔滔不絕講了好久，終于緩了口氣，随口和時缈開了個玩笑，卻發現對面詭異地沉默了。
“喂？聽得見嗎？”溫璐将信将疑地問。
“……聽得見。”時缈輕聲回答。
“……時缈。”
溫璐的聲音忽然鄭重起來，某種特殊的直覺讓她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句話：“你和許鈞聞，真的沒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