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剛出道還是個小透明的時期之外,許鈞聞可以稱得上是“熱搜常客”。
比如他才剛剛走紅,尚未完全在娛樂圈站穩腳跟的時候,就甯願跟财大氣粗的前東家打一場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官司也要解約。
再比如某場晚會上,作為表演嘉賓的許鈞聞因不想配合主辦方提出的“假唱”要求,面對着直播鏡頭全程沒張過一秒嘴。
又比如受邀擔任一檔音綜導師,面對着鏡頭毫不客氣地評價另一位導師的歌“前奏聽起來有股子百家飯的味道”。
總之,從成為許鈞聞的經紀人之後,豪哥沒少跟在他身後收拾爛攤子。
“祖宗,你下次再有什麼大動作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豪哥沒少按着太陽穴,語氣卑微地同自家藝人“商量”。
但很顯然,許鈞聞并沒有把這話太放在心上——
不然他也不會在沒有和經紀人溝通過的情況下,在直播節目中自己爆料自己曾經的感情經曆。
盡管為許鈞聞處理熱搜、緊盯風向的豪哥忍不住罵罵咧咧,但其實他也早就習慣了許鈞聞的這種行事風格。
所以這一次,許鈞聞一反常态地同他冒出來一句“這次可别說我沒提前通知你啊”的時候,豪哥的心底頓時警鈴大作。
“許鈞聞?你又想幹什麼?”
原本豪哥是站在許鈞聞對面的,聽他這麼說,立刻找了個單人沙發坐下,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穩住自己的身形:“你現在先别說,先讓我做個心理準備。”
許鈞聞挑眉,好笑地看着自己的經紀人:“我看你當個經紀人真是屈才了,你真的應該去演情景喜劇。”
“之前的風波才剛剛告一段落,新專輯也在籌備當中了,”豪哥無奈地看着他,“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啊?”
但他知道,許鈞聞決定了的事情,就是天皇老子來了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哦,不對,現在好像已經有一個能勸住許鈞聞這祖宗的人了。
于是豪哥抱有一線希望地問道:“你先說,你馬上要說的這件事,時缈知道不?”
“知道啊。”
“那她同意不?”
“同意啊。”
豪哥松了一口氣:
“哦哦,那好,什麼事兒?”
雖然許鈞聞是個沒分寸的,但時缈拎得清啊!他管不住這尊大佛,時缈鎮得住啊!
時缈知道且同意的事,那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吧……
“我準備跟她官宣了。”
許鈞聞語氣平淡地向豪哥投下一枚重磅炸.彈。
“???”
豪哥剛松了一半的氣差點堵在胸膛裡。
“你說什麼?”
“你沒聽清?”
許鈞聞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豪哥:“才多大年紀啊,耳朵就不好使了。”
“我如果正值壯年就耳聾眼花,那一定是被你氣的。”豪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們怎麼想的?好不容易網友和觀衆的注意力不在你們身上了,你們倒好,現在上趕着再把話題拉回來是吧?”
從他這個經紀人的角度來看,現在官宣很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
《适合戀愛的夏天》平台版才剛剛開播沒多久,這個時候官宣,既會影響到他們兩個人的口碑,也有可能會影響到節目的播出效果——大家都是去看素人戀愛的,結果女嘉賓沒和男嘉賓成,轉頭和觀察員成了?這算怎麼一回事?
“新專輯已經在制作當中了,這個時候官宣,誰還會關注你的新歌?恐怕都跑去扒你的戀愛八卦了。”
豪哥歎了口氣:“許鈞聞,你是一個歌手。”
“這幾首歌你也聽過了,”許鈞聞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有節奏地敲打着,“你不是也覺得挺好的嗎?”
他是一個歌手,一個原創歌手,他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
“況且,既然已經在觀衆們的心裡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與其被他們扒出來,不如我們率先坦坦蕩蕩地承認。”
“節目組那邊能樂意?”豪哥皺眉。
許鈞聞聳肩:“我說我會想辦法,畢竟之前的風波也确實是因我而起。至于這個解決方案節目組能不能同意,不就得看你這個經紀人的本事了。”
“……許鈞聞,我真的很懷疑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一條命啊。”
所以這輩子才要當牛做馬地還。
*
“夜訪”風波過去後,時缈恢複了每天按時上下班、往返在舞團和家的兩點一線的生活中。
許鈞聞也整日把自己悶在錄音室裡,廢寝忘食。
以至于明明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有時候時缈早晨出門上班的時間許鈞聞還在睡覺,而許鈞聞終于錄到滿意收工回家,時缈已經敷完面膜準備美美睡覺。
但時缈實在不能理解,怎麼這個人每天埋頭創作消耗了大量腦力之後,還能有額外的精神用來折騰她啊——?
“許鈞聞,我覺得我們需要約法三章。”
時缈抵住許鈞聞的肩膀,試圖阻止他繼續逼近自己。
床頭暖黃色的小燈開着,雖然不如頂燈明亮,但也足夠讓時缈看清屋内的情形——她纖細蔥白的指尖恰好按在她半小時前咬出的那個齒痕上。
指尖仿佛被火灼燒,時缈心虛地将手指挪開了幾寸,避開了那個令人浮想聯翩的痕迹。
她在黑暗中的視力不好,以前許鈞聞就總是在出租屋的各個角落都給她留一盞小夜燈,這個習慣被他貼心地保留至今。
但這并不意味着她在這種時候也需要看得很清楚啊!
“嗯,怎麼說?”
許鈞聞手肘撐在她耳旁,他的影子恰好将她半邊身體遮罩起來,光與暗的分界線自她精緻的鎖骨之間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