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一仰，“悶”地一聲，更多的水往外溢出。

溫度剛剛好的熱水将她完全包裹。

一顆糖吃完，她已“任人擺布”。

水波一波一波湧動。

再之後，水面趨于平靜，南十安終于得到緩和。

她不喜歡一下就結束，好在沈方平及時止住，不再碰。

沈方平從後面裹抱着她，刻意避開某個急需冷卻的地方。

水面清澈見底，哪怕空氣裡滿是水汽，水下的世界，南十安也看得清清楚楚。

沈方平像個大暖手袋，想要取暖，就必須往他心口裡鑽。

他的嘴唇很好親，僅是淺淺嘗一口，南十安就控制不住自己。

水底開始冒泡泡，小氣泡輕輕往上飄。

“不是說隻剩最後一顆糖了嗎？”

……

南十安不知道折騰了多久。

原本整潔的浴室，現下已一片狼藉。

她還是坐在浴室邊沿，雙腳踩在冰冷的地磚上，靜靜地看沈方平收拾殘局。

攝像頭再次追蹤到人像時，已經過了淩晨。

周六了。

南十安先躺回床上去，隻睡了一小半的位置。

她以為沈方平今晚不會再打地鋪。

可她等了半天，沒等到沈方平，便坐起來看沈方平在幹嘛。

結果發現沈方平竟然在拆卧室的攝像頭？

沈方平把拆下來的攝像頭放到客廳的茶幾上，等他回到卧室，第一時間居然是打地鋪。

南十安：“……”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她躺下蒙頭就睡。

發誓再也不配合沈方平了。

再也！

-

第二天一早就出發去玉蘭中學，這次坐的是節目組的車。

南十安總是刻意躲開沈方平。

随拍導演看出車上的氣氛不太好，好心提醒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用毛巾蓋住攝像頭。”

不用直接拆掉的。

拆掉了節目組還得重新裝。

沈方平：“好的，抱歉。”

學會了。

沈方平提前聯系過學校的老師，進校之旅十分順利。

今天是周六，學校裡基本沒人。

陽光正好。

趁這時間，南十安乖乖地配合沈方平完成拍照任務。

他們要拍的就是那張校服合照，背景是高中部教學樓下。

他倆穿的大衣款式相仿。

南十安穿的是白色，圍了個紅色圍巾，沈方平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色。

随拍導演看過他們那張合照，提醒南十安把皮筋解開，頭發散開才更像照片中的樣子。

南十安乖乖照做。

頭發披散的那一刻，有風吹過，微微帶起一些秀發。

一絲微妙的發香飄進沈方平的鼻尖。

沈方平被發香吸引，整個人往南十安那邊側。

鏡頭外的随拍導演再次提醒：“沈總不要往女生那邊偏，照片裡是女生微微側向男生，眼神要帶到哦。”

南十安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用手捋了兩下，發香因子再次随風飄向沈方平。

沈方平突然有種熟悉感。

這不算主動找回記憶吧？

他是被動的。

南十安雙手揣進衣兜取暖，調整好狀态後，随拍導演開始抓拍。

兩人開始并排而行。

風的方向變了，從側邊吹過，變成迎面而來，南十安剛整理好的頭發又開始亂飄，卻在随拍導演鏡頭下極具美感。

“女生要偷瞄男生多一些。”

“再多一點！”

南十安覺得自己都快成正大光明地看沈方平了。

她當年刻意偶遇沈方平的時候有那麼明顯嗎？

有這麼光明正大嗎？

她明明很小心翼翼的，所以才從來沒被發現。

除了被沈方平認出是南一甯的妹妹那一次。

想着想着，南十安無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她一有心事就走得會快一些。

沈方平落後了些。

在他的視角裡，南十安的背影嵌進了另一棟的教學樓裡。

這個畫面，更熟悉了，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模糊的畫面中，女生走在他斜前方，頭發披散着，穿着和他一模一樣的校服。

有風迎面吹過，女生的秀發被吹起來一部分。

他看到了女生的側臉，但看得并不真切，隻聞見淡淡的發香。

一旁同行的男同學還在打鬧說笑，他心不在焉地回複。

……

穿着大衣的沈方平大步趕上。

恰如那排校服少年追上了前面的少女那樣。

沈方平很快超過了她，又一個畫面卷入他的大腦。

他停下腳步，頓了頓，如記憶裡那般折返回去。

［你是不是南一甯的妹妹？］

大衣沈方平沒說話，隻是靜靜看着大衣南十安。

南十安本來就在分神，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身吓到。

他歪了歪頭。亦如十年前的那個校服少年歪了下頭。

［我們見過的，你不記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