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芙沒有回答他。趙豐橋見此焦急地看着她。
“我妻子叫王繼苗,兒子叫趙福弟,我要見他們,你讓我見他們。”
蔣芙不言語。她沒有見過趙豐橋的妻兒,而且,就憑趙豐橋害死的人,她憑什麼要帶他去看?
她不顧趙豐橋的大呼小叫,直接将趙豐橋收進符裡,至于水鬼的屍體,她直接将之抛下河,隻等明天浮到水面上。
害死趙豐橋的水鬼是要解決掉的,不然等他壽命到了,又找一個活人奪舍,該怎麼辦?做鬼了還害人的,蔣芙不覺得他能有什麼憐憫之心。
“小蔣,這明天會浮上來嗎?”唐靜明白蔣芙想做什麼,但是她怕這屍體關鍵時候不起作用。
“會。”蔣芙自信道,她不允許自己做事出差錯。
“走吧,先回去睡一覺。”蔣芙擡腳往回走。
第二天一早,一聲驚叫打破了村子裡的甯靜。
唐靜從院子沖進來喊蔣芙起床,一邊遞給她一個雞蛋,“快起來,早起洗衣服的大娘,發現了河面上的屍體,全村人都到河邊看熱鬧了。”
蔣芙點點頭,而後洗漱一番和唐靜兩人到了河邊。
裡三層外三層地圍着人,蔣芙也擠進去。
“這誰啊?泡成這樣,死了多久了?”
蔣芙開口,“屍體沒腐爛,應該沒死多久,但時間也不短了。”
衆人紛紛驚疑地看向她,“太慘了,這誰啊,都泡成巨人了,這身上有這麼多水草,應該是死了挺長一段時間了。”
蔣芙點點頭,又說,“年輕人不認識人,喊老人來應該能認出來。”
村長一想也是,大喊一聲,“快來認認人,看是誰家的?”
“不認識。”
“……我覺得這人有點熟悉。”
“這好像……是陳根生吧,但是……他好像死了有50多年了。”一個60左右的大娘說。
村長讓她再仔細确認一下,大娘忍着惡臭往前湊了湊,最終點頭确認,“是他,就是他,陳根生,我15歲的時候,有一天從田裡回來,就聽說他在清水河裡溺水死了。”
人群一陣嘩然。
“死了這麼多年,在水裡泡了這麼久,屍體都不腐爛嗎?!”
“死了50多年了?不是應該隻剩下骨頭了嗎!”
“這……不會是成精了吧?”
“有可能!”
“嘩!”
圍觀的村民頓時齊齊往後散。生怕地上的屍體一躍而起而害了自己的小命。
蔣芙的視線一一從村民慌張的臉上移動,第一回她沒發現不對勁,再看第二回,她總算是發現了一個反應不太一樣的男人。
男人沒有害怕,眉眼間沒有害怕,反而是在思索。他身旁的女人,倒是和四周村民看到屍體時的反應一樣。
蔣芙目光在屍體和男人之間來回轉,冷笑一聲。她看着男人一動不動地盯着地上的屍體,等他前面的人群主動往後退時,他也跟着退離開。
他的退離,是直接離開。帶着女人離開了。
蔣芙拍了張隐身符跟在他身後。
男人警惕性很高,走一段路,就回頭看一眼,他總覺得有人跟着自己。
但往後看,又沒發現有人。
如果是人,對方再怎麼躲,他也還是能發現的。所以陳根生懷疑是趙豐橋。
他的身體他已經給了趙豐橋了,但現在從水裡浮上來了,要麼趙豐橋已經投胎了,要麼已經找到替死鬼了。
投胎不可能,他困在河底30年都投不了,趙豐橋更不可能。那就隻有一個可能,趙豐橋找到替死鬼了。
那應該是替死鬼接替趙豐橋成為水鬼,那具身體裡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男人心裡很慌,走得非常快,他身旁的妻子喊他,“趙豐橋,你突然走那麼快幹什麼?等等我!”剛才看過那個如同發面饅頭一樣膨脹的死屍,大白天的她都害怕着呢,趙豐橋走就算了,還不等她。
陳根生頭也不回,“我想起石頭想吃蒸雞蛋,我想回去蒸給他吃。”
石頭是他們的孫子。王繼苗火氣有點上湧,“吃吃吃,天天吃,看看他現在胖成什麼樣了?!他和狗蛋比,别人還以為你虐待大孫子呢!少給他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