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陣寂靜。
“沒意思,”王日晴先開口,遲疑一會兒,跟他商量,“能不能把燈關了。”
白崇遠點點頭,房間一下子暗下來。
沒什麼用,他視線直勾勾停在她身上。
王日晴摸索到床一側,掀開被子一角,輕手輕腳躺上去。
側身背對着他,半個身子都懸在床外,手指攥緊在拳中,心跳得很塊。
在黑暗中,一切動靜都被放大。
床另一側先是下沉,而後稍微升起,一具結實的身體貼上她的後背。
身體手臂虛虛圈住她的腰肢,停了一下,不由分說地收緊。
王日晴感到一陣由于拖拽帶來的短暫失重,然後整個人陷進他身體的陰影中,後背隔着一層薄薄的睡衣貼上他胸膛,陌生不适感讓她抖了一下。
他低下頭,微涼的唇貼在她耳後。
這吻一觸即分,沒有絲毫情人間的粘膩,甚至稱得上疏離,可卻密集,一下又一下。
頸項到後背很快親了一遍,白崇遠把王日晴翻過來。
他翻她跟翻魚沒區别。
不,還是有區别的,至少他不會去親每一塊魚鱗,王日晴開小差迷迷糊糊地想。
親得多了,她也來了感覺,主動擡起雙臂攏住白崇遠的脖子。
抱白崇遠就像抱一塊沉在井裡幾年、長滿青苔的木頭,潮濕又冰涼。
王日晴不喜歡,撤回手,可他動作太大,她松開的十指又收了回去,盤算着熬到結束再松開。
過了好長一會兒。
别說結束,他甚至沒一點兒慢下來的意思。
王日晴實在有些熬不住,忍不住開口,“好了沒。”
上方的人暫停動作,擡起頭,“嗯?”
王日晴借機稍微拉開距離,聲音小到像蚊子在耳邊嗡嗡,“那什麼,太久了。”
白崇遠頓了一下,沉默一會兒,大掌按住她的頭,溫柔但堅定地壓了回去。
“辛苦了,你睡你的,我自己來。”
呃,她要怎麼睡她的,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王日晴硬着頭皮繼續熬,過了一會,夫妻間的事情告一段落,白崇遠起身下床。
她眼皮灌了鉛一樣重,沉沉地睡了過去,睡前意識不清地想,總覺得白崇遠沒好,白崇遠停下隻是覺得自己應該要好了。
第二天。
王日晴睜開眼睛,陌生的天花闆,潔白的牆壁,沒見過的家具,房子是她租的那間三倍大小。
窗戶開着,金色的陽光灑得遍地都是,風溫和地吹動紗簾。
對了,她已經結婚,這裡是白崇遠家。
身體幹淨清爽,已經清理過,床鋪也換過,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弄的。
“你醒了。”
王日晴單手撐着床鋪坐起身,不遠處藤椅上坐着一個高大的人。
白崇遠端着茶杯,另一手是翻到三分之一處的書;穿一件棉麻長衫,扣子工整地扣到頂部,露出一截如玉修長頸項;由于背光,光從頭發絲到修長手骨輪廓鍍一層金邊。
斯文俊秀氣息從骨子裡透出來。
“怎麼不說話。”白崇遠說。
“疼。”
“哪裡。”白崇遠放下書,家裡備了些消腫鎮痛的藥膏,找一找拿出來用。
“......就,裡面好像破皮了。”
白崇遠一頓,耳畔隐隐泛着一層紅色,“抱歉,我下次注意。”
王日晴特别失落,那種漫長的折磨居然還有下一次,好難過。
漫畫書和小說裡都是騙人的,什麼舒服到骨頭發酥,全他媽是胡扯。
“我換衣服,你出去一下。”
“嗯。”
床邊放好換洗衣物,王日晴看了一下,料子和裁剪都不俗,全新過了水,是她的尺寸。
誰給她挑的,跟親手丈量過一樣合身。
腦子立即浮起白崇遠那張臉。
王日晴換好衣服出卧室,黑色大理石餐桌上堆了滿滿當當的杯碟與碗。
“餓了吧,過來吃一些。”
走進一看,是早餐。
水蒸雞蛋羹、花果茶、乳酪酥、糯米糕、珍珠酒釀、核桃紅棗酥、銀湯雞絲面......都是中式早餐,費事費勁兒那種。
“怎麼不動筷子?更喜歡西式的?我找人送。”白崇遠拿出手機。
“沒,沒,太豐盛了不知道從哪兒下筷子。”王日晴說,“買少些,吃不完浪費。”
“不會。”
他是指她胖吃的多嗎。
王日晴餓了,打了兩個飽嗝才停。白崇遠等她吃完,吃掉所有早餐。
看不出來他這麼瘦,比五個男人還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