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日晴感到一座大山壓上雙肩,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下。
“魏落紅,你害人性命還不準人說,既要又要讓你玩得明明白白,無恥死了。”
魏落紅身形微側避開她的跪,而她跪的方向正對着蔣蓮神像。
魏落紅手一揮,一縷黑紗纏上王日晴眼睛,“低頭,不可直視神。”
王日晴哼了一聲,“我罵你你充耳不聞,提到蔣蓮你一點就炸,你就是蔣蓮的一條狗,一條看門狗。既然都是狗,要不來我腳下,做我的狗。”
“放肆。”
“我就放肆怎麼了,魏落紅,等着做狗。”
“原本看在報更雞的份上留你一命,既然你活膩了,那就去死。”魏落紅伸手掐王日晴頭頂,稍微一提,頭顱連着脊椎骨都會被拽出來。
王日晴連忙打開背包,抓出準備好的東西砸向魏落紅,那東西沾到魏落紅胳臂,胳臂竟然開始灰化腐朽。
魏落紅抽回手臂,臉帶驚訝,“怎麼會這樣,你做了什麼,你手裡是什麼東西。”
王日晴十分驚喜地站起來,扯下東西上蓋着的紅布,手中握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制人偶,人偶臉是王日晴的臉。
“我的神像,雕刻得還不錯吧。”魏落紅的傷讓王日晴底氣大漲,“我多方求證過,蔣蓮功德積攢的夠多,又有人雕刻神像供奉祭拜,才因此成為神。我照葫蘆畫瓢,請人為我雕刻神像,從今天開始,我将接替蔣蓮成為蓮湖鎮城隍廟的新地仙。”
“荒謬,你哪裡來的功德。”
“這得多虧你。你害人無數,我成為蓮湖鎮城隍廟的地仙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你。收了你這個禍害,我怎麼不算有大功德。”
史料曾記載,新、舊神像同案供奉,信徒三拜,則完成換代。王日晴眼疾手快将她的神像放在蔣蓮神像前,打開手機,對着神像播放提前錄制好的郭婉祭拜神的視頻。
魏落紅頓生殺心連忙阻止,可手碰上王日晴身體的一瞬間就被地仙之氣震得退後數步,不住地嘔血。
神像放上祭祀長案,以神像為中心擴散出一層淡淡的金光,金光很快籠罩整個城隍廟。金光範圍内到處都煥然一新,迎接新生地仙的到來。
蔣蓮神像上的仙氣散去,變成一塊平庸且普通的木頭。
魏落紅瞳孔震動,臉上第一次有明顯的驚慌失措,“城隍廟有了新神,蔣蓮要怎麼辦。”
魏落紅連忙跑向蔣蓮神像,蔣蓮神像将責任轉交給下一任後開始化為飛灰,在日光中慢慢堙滅。
魏落紅拼命收攏,卻隻聚齊一把灰燼,“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要怎麼辦。我隻剩你一個家人。你既然要走,當初為什麼要帶我回家。蔣蓮,你是個騙子,你出爾反爾。”
魏落紅越說越惱,雙拳恨恨地砸向長案,一把揮開上面蔣蓮神像灰燼。
王日晴聽到後面隻覺得離譜,忍不住道,“魏落紅,你是不是有病。蔣蓮替你脫罪、帶你在身邊一直照顧你,比你親媽做得都多,到頭來你居然怨他恨他,你簡直不知道好歹。”
“閉嘴,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魏落紅是一條毒蠍,誰跟你好誰被紮。蔣蓮撿你,是他倒了八輩子血黴。”
魏落紅要動手,王日晴雙手叉腰,“你盡管來,這次可别又被我的仙氣震得滿地找牙。”
王日晴神氣得不行,“魏落紅,往後我是地仙,你是我的侍仙者。我沒蔣蓮那麼好的心地。我活一天,你活一天,我要是死了,你就得給我陪葬。”
魏落紅直勾勾地盯着王日晴,沒有說話。
王日晴撸起衣袖看手背,她成為地仙,侍仙者下在她身上的咒自然失去效力,金色印金潰散消失。
再擡頭,城隍廟已空無一人,哪裡都沒有魏落紅的蹤迹。
下午兩點,施工隊開工,一鏟子推倒建了百年的城隍廟,挖掘機在城隍廟廟門上一遍一遍踏過,留下粗糙且笨重的轱辘紋。
王日晴請施工隊喝奶茶,店員小姐姐多送了兩杯,王日晴拎着奶茶在蓮湖鎮邊轉悠邊喝。
傍晚,彩霞漫天,行人紛紛停下腳步對着天空拍照。
“今早陰得那麼重,沒想到有美麗的晚霞。”
“我見過比這美的晚霞,但這晚霞怎麼說呢,有一種豁然開朗、神清氣爽的感覺,别的達不到。”
“我想起老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積滿灰塵的竈台上。”
“那是提醒你該回家洗碗啦哈哈哈哈。”
......
一個小孩子跑得急,撞到王日晴腿上,小孩子對着一袋子奶茶眼睛發亮。
“喝不?”王日晴打開袋子,示意她拿。
小孩子看一眼王日晴,再看一眼奶茶,很是心動。
王日晴抖了一下袋子,“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