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謝謝。”
照片多達上百張,王日晴根本看不過來,索性把大家都拉在一個群聊裡一起研究。
大媽翻了幾頁,“不是方塊就是圓,我哪兒看得懂這個。”
“就是,我也看不懂,我初中都沒畢業。”
王日晴第一時間在圖片中找目錄頁,有了,“醫院大堂項目編号125,大媽,朱眉,你們把右上角項目編号是125的圖紙全部私發給我。”
“沒問題。”
“好。”
十分鐘後,王日晴拿到醫院大堂所有設計資料。按照醫院設計圖紙來看,每一塊地每一面牆都經過嚴格的施工審核,沒有埋七節銅錢的空餘,那七節銅錢究竟在哪裡。
王日晴重新跟阿沈通話,“阿沈,醫院圖紙會不會出錯,就比如大堂面積大了一坪或者窗戶小了半坪這樣子。”
“不可能,圖紙和實物有一厘米的偏差都過不了工程驗收,工程驗收非常嚴格,”說到這兒,阿沈頓了一下,“不過,蓮湖鎮醫院大堂曾在牆上挖過足球大小的空室,當時頭兒說預留出來,有用處。”
阿沈問了一句有什麼用,頭兒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笑着塞給他五十元叫他去買酒。
就是這個,王日晴連忙道,“空室在哪兒!”
“距離太久,我得想一想,”阿沈說,“醫院大堂右側方七、八米處有一堵牆,牆高兩米左右地方。”
三人立即望過去,待看清後,一時無話。王日晴最先開口,“阿沈,你确定嗎。”
“怎麼了?”
大媽拿過手機急道,“醫院大堂右側方七、八米處是空空曠曠的走廊,根本沒什麼牆。”
“這不可能,”阿沈斬釘截鐵道,“我記憶不會出錯,一定有那一堵牆。”
朱眉在走廊端詳一會兒,掐滅煙頭,“這裡确實有那一堵牆,但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十五年前醫院拓寬道路,把牆拆了。你們看,地面水泥色差現在還留着。”
大媽低頭一看,果然是這樣,“唉,得病進了醫院,病沒把我怎麼着,反而因為意外倒黴丢了性命,我命真苦,苦得不行。”
“行了,别逼逼叨叨,大媽,你五十來歲活得也差不多夠本,就算沒這事兒再過幾年也得進一腳踏進棺材。我才慘好吧,二十三、四歲得大好年華全葬送在這兒。”朱眉有七分煩躁,四分全沖着王日晴去。
“王日晴,我可都聽見了,全都是因為你。你說你怎麼不早找根繩子上吊去,省得連累我和這老不死的。”王日晴沒說話,朱眉見她仰着脖子看走廊上方,“你傻瞧什麼。”
“你們看,”王日晴擡手指向走廊上方電子萬年曆,“走廊拓寬,頂部卻沒動,電子萬年曆正上方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空槽,那會不會這裡就是當年的空室。”
大媽點頭,“對啊,有道理。”
朱眉:“......王日晴,我眼皮子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見識。時間不多,現在我們趕緊把七節銅錢挂上去。”
朱眉招呼大媽,兩個人胳膊做底把王日晴擡起來,王日晴将七節銅錢挂在空槽上。
挂上的一瞬間,電子萬年曆“滴”的一聲啟動,細微的電流聲傳來,緊跟着整個醫院的燈光閃了兩下,亮了起來,大堂裡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
有護士驚訝道,“快來人,電梯裡有人突發急症,初步判斷已無生命體征!”
兩個大夫領着幾個護士急急忙忙跑進另一部電梯,“14樓緊急通知有病人上吊,上吊前拿魚線将雙手雙腳縫合,應該有精神類的疾病,叫精神科的找大夫一起來。”
成功了!
大媽捂着嘴,聲音有幾分哽咽,“成了,我們成了。”
“能活就好,活下來就好,”朱眉臉上放松、唇角帶笑,一把抱住王日晴,“王日晴,我為剛才的話跟你道歉,對不起。這兩萬是我一片心意,你要是推辭就是看不起我,不認我這個朋友。”
誰會拒絕從天而降的錢呢,而且她确實救了朱眉一命,王日晴把錢入袋聲音調大最大,對着朱眉點收款。
朱眉笑嗔她一眼。
王日晴肩膀被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白崇遠,“王日晴。”
“白崇遠,你來了,”王日晴看見他眼睛一亮,還是他在身邊比較安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先是病房突然停電,大媽跟中了邪一樣把自己往風扇上挂,我們一直走一直走,走得腿都要斷還是離不開12樓......”
王日晴絮絮叨叨,白崇遠聽明白了,她吓得不輕,在訴委屈,白崇遠擡手替她理順頭發,“沒事就好。”
大媽打量白崇遠,這男人生得實在是俊,跟電視裡走出來似的,往那兒一站就抓人眼球。她要是年輕二十歲也找他,管他結沒結婚。
不,那不行,長得俊有什麼用,床上功夫差得遠,跟了他那不是守活寡,而且他還在外面随便找女人。
白崇遠知道大媽在打量他,這種打量帶了一種惋惜和敵意,所以,王日晴跟她說了什麼。
“王日晴,這位是?”
“上次在蓮湖鎮,就是大媽幫了我,”王日晴給雙方介紹,“大媽,這是我老公白崇遠,我們能活下來都得靠他。”
大媽:“白崇遠,自己床上功夫不行生不出孩子,往外面找再多女人也沒用。人呢,要多在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你說是不是。”
白崇遠看向王日晴,王日晴哪兒敢跟他對視,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白崇遠似笑非笑道,“你就是這麼跟别人講我的?”
王日晴尴尬得不行,壓低聲音解釋,但顯然沒什麼用,“我發誓沒說過這話,是她自己理解出了偏差,誤會,都是誤會。”
王日晴去拉白崇遠的手,拿指甲劃他的掌心,是撒嬌也是求和。
大媽半點兒不知道王日晴的窘态,還在繼續輸出,“要我說,你趁早離了,别耽誤王日晴。王日晴是個好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再生一個自己的娃。”
白崇遠:“大媽說的是,是我的問題,我會好好反省。”
王日晴聽到這兒擡頭看着白崇遠,手捏了兩下他的。
不對。
白崇遠的手常年冰冷,而且偏硬,沒有常人這樣溫軟。最重要的是,白崇遠絕對不會跟她離婚,他不可能說出這話,他不是白崇遠!
若他不是白崇遠,那現在面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她得想個法子驗證。
王日晴打開手機撥通微信電話給白崇遠。
音樂響了一會兒,接通了,白崇遠嗓音不急不徐、清清淡淡,“訝,通了,王日晴,七節銅錢挂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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