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藥作為藥食兩用的食材,具有補脾養胃的功效,搭配排骨食用,能強身健體,更好地緩解疲勞。
特别适合這兩位老人食用。
土灰色的砂鍋裡裝着稠度适中的米粥,成塊的山藥和排骨半隐在其中,掀蓋出鍋的時候,莊凝冬還去後院折了把蔥切成蔥花撒在表面。
青翠欲滴,白綠交替,形成明顯的顔色搭配。
長勺攪動間,熱氣翻滾,當下方的山藥和排骨被翻上來後,才知原來表面那幾塊隻是冰山一角。
“來,小心燙。”
莊凝冬分别給奶奶和陳婆婆各盛了一碗後,最後才給自己盛。
“好了好了,也别一直給我夾排骨了,我吃了也沒什麼用,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倒是你……現在一個人開店什麼都要親自做,得多補充營養才是,”面對莊凝冬一筷子一筷子地給自己夾排骨,奶奶反而更心疼她,說着說着也是自責地歎了口氣,“我還幫不上什麼忙。”
“奶奶你又說喪氣話了!”莊凝冬佯裝生氣,“你現在好好養身體,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陳婆婆也幫忙勸道:“是啊老張,現在老莊走了,你就是凝冬丫頭唯一的希望了,可不能這麼氣餒下去啊。”
莊奶奶姓張,兩家差不過都當幾十年鄰居了,平常都喚親昵昵稱。
“哎我看這粥啊香得很嘞,趕緊趁熱吃吧。”
陳婆婆說着,先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放到嘴邊吹涼,而後送到嘴裡。
經過長時間的煮制,白米被熬開了花,米香融在粥水裡,和骨肉香、山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無比順滑的口感,像是輕輕一抿,這口粥就順着食道滑進了胃裡。
“這口感……”陳婆婆微微一愣,不可思議地盯着光溜溜的勺子,“也太滑溜了!”
她自己煮了幾十年的粥,卻沒有哪次煮得這麼香,不是水放多了就是放少了,米也煮不開,吃起來總感覺硬硬的,跟幾勺米飯泡進了一碗水裡沒什麼區别。
一旁的奶奶看陳婆婆連着喝了好幾勺粥,也趕緊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
口感真的太好了,鹹香十足,好像……比她老伴做得還要好吃,特别适合她這個牙口不好的人。
“好好吃呀!”奶奶臉上驚喜得像一個突然吃到糖的小孩,她毫不吝啬地誇贊道,“你在哪學得廚藝喲?比你爺爺做得好吃多了。”
“可不是嘛,”陳婆婆也贊賞道,“知道你有這個手藝,我們這下可放心你開店咯。”
莊凝冬随口胡扯道:“現在網上特别多教程,随便一搜就有呢,要是覺得好吃你們就多吃點。”
喝了小半碗粥,奶奶才把注意力放在排骨上。
莊凝冬在做這個粥時,有将排骨焯水去腥排血水,在煮制時還微微煎了一下,所以排骨的兩面都帶有淺淺的焦香,通體還裹着乳白的粥水,軟爛到甚至都不用咬,輕輕一嘬就使得那骨肉分離了。
“排骨好吃。”
香得奶奶連骨頭都沒放過,在那嘬嘬嘬,企圖把骨頭裡的粥水都吸幹。
陳婆婆抽空說道:“山藥也是。”
山藥質感緊實,咀嚼間帶着獨有的清甜,原本會略顯幹巴粉糯的口感也被粥水中和掉。
“這個山藥是——”陳婆婆話一頓。
莊凝冬立馬接道:“就是您給我送過來的那些。”
陳婆婆自己不是沒做過那些山藥來吃,但味道就是和莊凝冬做的差很多。
要她看啊,凝冬丫頭可真是選對方向咯,有這手藝,掙錢是早晚的事。
“我說我吃着怎麼跟我做出來的不一樣呢?诶原來是人的問題,”陳婆婆哈哈大笑,“早知道就全部都送給你了,讓我煮那不是浪費嘛?”
“才不浪費呢,”莊凝冬抿嘴一笑,給她倆一人夾了一個槐花餅,“别光喝粥呀,快嘗嘗這個槐花餅。”
每個槐花餅的大小都一緻,兩面也被煎得金黃焦香,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淺淺咬了一口,牙齒率先觸及到的是表面那層酥脆,咔吱咬下去後,槐花的清甜就在口腔中迸發,外酥裡軟,特别好吃。
但又不會特别硬,連牙口不太好的奶奶都能咬得動。
她嚼着槐花餅,臉上樂呵呵的,在為自己孫女的好手藝感到驕傲。
有個吃法更絕——
掰下一小塊槐花餅放進碗裡,蘸着一層粥水和着吃,表層的酥脆變軟,唇齒間,除了濃郁的米香外,淡淡的槐花清香夾在裡面,若隐若現似有若無,更顯獨特風味。
再加上經過一定時間的擱置,槐花餅多餘的油分凝聚在碟子上,減少了一部分油膩感。
像是怎麼吃都吃不夠。
指尖沾了槐花餅的油脂,香得莊凝冬連手指頭都沒放過,三兩下嘬幹淨。
陳婆婆意猶未盡地夾起第二個槐花餅,對莊凝冬說:“嘗過你的手藝之後,我都想天天來蹭飯了。”
“可别跟我們客氣呀陳婆婆,我家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
許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療養,身體轉好後連胃口也變好了,又或是莊凝冬做的東西實在太好吃了,奶奶一下子喝了兩碗粥、還吃了一個槐花餅。
三個人最後把今天的晚餐都吃了個精光,就着窗外灑進的月光坐在那聊天,言笑晏晏的,好不快活。
門前有風穿堂而過,帶來陣陣白槐的清香,融在歡聲笑語裡,沁人心脾。
*
次日中午。
譚清瑩是附近一家公司的剪輯,臨下班的時候,她負責的一個視頻不知怎的突然被打回來,要求重剪,還說急着要,讓她加班加點都要剪出來。
沒辦法,譚清瑩隻好先剪這個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