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臨一樁樁一件件點明布衣青年王昌的所作所為,大多都是偷竊和行騙。
并且所偷之物非天價,對象選擇的還都是有錢大戶。
因此大多人并未報官,選擇私下調查亦或者懶得找尋,這才讓人繼續逍遙法外。
可現在從官府口中說出來性質就大不相同,闆上釘釘了王昌今日插翅難飛!
“……這些事你都有同夥配合作案,他們現已全部關押地牢不打自招。”段臨話鋒一轉:“同時有人招供,你于上月在月汀自助下入毒藥,可有此事?”
什麼?!
人群中以趙良和李雄為首的老顧客睜大眼睛,他們一直是相信蕭悅的,剛才也在大聲聲援。
結果沒想現在還聽到這種事,這和偷竊可不是同一個性質!
蕭悅方才就已經明白過來,這個王昌就是上次來月汀自助下藥的那個人。
不僅是段臨口中所說的西街賊人,還已經二次對月汀自助動手腳。
不過毒藥?
蕭悅隻當段臨說錯,亦或是王昌同夥為了拉人下水刻意這麼說,總之她現在看王昌的眼神跟看一個死人無甚區别。
“我……”
王昌原本心存僥幸想狡辯,可當聽到同伴們都被抓且供出自己,他心就涼了半截。
尤其蕭悅的眼神,讓王昌雙腿發顫。
與此同時,他心底恨意騰升,眼睜睜看着一個官兵走來想将自己帶走時,王昌直接大聲開口。
“其他事我都認!但這件事是有人指使我這麼幹的!包括今天這事都是同一個人在當幕後主使!我全家命都在他手裡,我不幹他就威脅我!官爺您明查!”
蕭悅一頓,眉頭皺得更緊,下一秒隻聽——
“都是味客居司家二少爺,司樸,他讓我這麼做的啊!”
此話一出,四周鴉雀無聲。
王昌繼續說:“上次的藥也是他給的!但是不知怎的沒生效,他這次又找上我,讓我和陶娘子聯手,不僅偷荷包,還、還讓我們賣慘!可沒想到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聽了去,我都覺得不礙事,但是陶娘子心狠,竟然把她關起來說不能誤事……”
王昌這張嘴确實能說,添油加醋真假參半,死到臨頭都要把幕後主使拉下來。
而幕後主使就是司家二少爺,司樸。
一個意想不到,但細想又很合理的人。
第一次是派人悄無聲息對月汀自助做出下藥行為,第二次是聯合其餘人做戲污蔑月汀自助,妄圖給蕭悅潑髒水。
如果成功了,不說她會如何被唾罵,先前打出去的名聲定然毀于一旦。
人人聽聞後都要嘲諷一句:原來這就是表面大方,實則小肚雞腸的月汀自助老闆?
簡直是無妄之災!
四周人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一開始被憤怒驅使堅定不移相信陶娘子的人,現在羞愧的恨不得遁地。
蕭悅聽着人群傳來的憤慨,看向滿目仇恨的王昌和絕望的陶娘子……她忽然就笑了,笑意卻宛如一把刀。
“原來如此,味客居的手段我是見識到了,竟比那陰溝的老鼠還不如。我确實不反對有誰來學做菜,不過味客居的話……”
蕭悅掃視一眼人群,将安靜得像是睡着的許傾舞交給方三紅,輕捂住她耳朵繼續開口。
“從今以後你店裡若出現一道月汀自助的菜,我就像那天把你司樸扔出門一樣再找上門把你當成狗打,讓你司家喜喪犬子。對了,我一直想說,怎麼菜名照抄都不會,難道是大腦完全不發育,小腦發育不完全嗎?難聽的有一定水準,從某種程度來說,你司樸也就隻會幹這種事了吧?”
除了之前改名的那些菜,之後的味客居還偷摸學了不少,通通改了個四不像的名字。
可笑至極。
蕭悅懶得講什麼素質顔面,也不管人群裡哪個是肯定會在場看戲的司家人,隻道:“記住了就滾回去告訴你主子,月汀自助以後不歡迎狗來學做菜。哦不對,你們沒有以後,因為我打算追究到底。”
一側官兵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隐隐看到人群最外圍有個人影恍恍惚惚離開。
蕭悅輕嗤一聲。
月汀自助開店以來遇到過的離譜事件,再往前還有張墨和姓鄭的。
蕭悅覺得自己處理起來從沒心軟,該怎麼做都是當場下決定。
尤其是那姓鄭的,那天他來時已經關店,但四周人來人往,她那一腳早就傳遍了。
可沒想直到今日,還有人覺得蕭悅面對這些事會心慈手軟?
蕭悅看向一旁的段臨,音色冷淡地說:“段護衛來得及時,今日月汀自助平白遭人污蔑,其作案人之一還妄圖動手傷人,對我身心造成極大影響。加上上月我店裡被下藥的事,已有指證說明主謀是司樸,我對此毫無懷疑并堅定就是他所為……那就請段護衛嚴格按照大辰國律法處置,有什麼需要提供亦或是對方不服,我将奉陪到底。”
“還有,月汀自助的确歡迎大家來學做菜,但若再有類似味客居和燕停面館這種,學了菜但不認的行為……我會一一上門把菜糊你臉上,說到做到。”
……
燕停橋在今日,真正意義上做到了水洩不通。
官兵們唯恐傷及百姓,艱難之下開出一條路,讓裡邊的人走出去。
百姓一看到為首的、被押着的幾個人,立馬唾沫星子亂飛。
尤其李雄,要不是趙良和劉蒙一人一邊拉着他,恐怕沖上去就給那王昌來上一腳。
不過兩人拉歸拉,嘴裡也在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