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悅面色不變:“看來大家沒有想退出的,那麼就從明天開始培訓,集合時間在午時三刻,到時我再細說安排。”
主要是她沒想到人這麼多,本來準備就在這個後院培訓考核。
可現在地點完全不夠,得重新換個地方,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南街那處酒樓合适。
蕭悅歎了口氣,不為别的,因為剛好慢了一步。
南街酒樓的廚房在今天剛拆除,竈台櫥櫃都搬空了,否則還能留一留,最後幾天再改造也來得及。
如此一來,恐怕還得麻煩孟叔他們……
“我得過去一趟。”于是遣散那群女子後,蕭悅在臨開飯前對大家說了一句。
方三紅知道她想做什麼,本想駕駛馬車和她一起去,可話還沒出就聽——
“走吧。”傅尋舟自然地上前對蕭悅說:“來回一趟,應還能趕得上晚飯。”
“應該。”蕭悅點點頭,毫不自知地對方三紅揮了揮手。
方三紅木着臉,朝前邁一步的腳收了回來。
得虧沒說,不然就是蕭某人口中的什麼“小醜”了。
雖然方三紅也沒太懂明确的意思,但是誰讓這人嘴裡成天蹦些稀奇古怪的詞彙?
夕陽将落。
蕭悅趕在老工匠們正常下工之前,來到了南街的酒樓,連忙将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孟叔撓頭:“……搭一排交易的竈台,配上二十四口鍋?”
“對,這樣就可以。”蕭悅有些歉意:“不會讓孟叔你們白忙活,今晚的錢明日我過來現結,一百五十兩怎麼樣?”
孟叔一雙小眼睛當即瞪大,露出了黑黑的瞳仁。
四周更是響起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其中一個老友恨不得幫他答應。
一百五十兩?!!
這都是這份工程接近一半的銀錢了,更别說隻是在後院搭建區區一排簡易竈台!
感受到衆人的視線,孟叔回過神握拳道:“蕭娘子客氣,放心,保準在明天你過來之前完工!”
“那就好,多謝各位!”
蕭悅自然知道這種竈台簡單,對這群經驗十足的老工匠更是信手拈來。
隻是貿然耽誤下工時間,她心裡過意不去。
好在沒有誰會跟錢有仇,錢到位,什麼都能到位。
說完之後,蕭悅道别了孟叔,帶着傅尋舟往回走。
天色有些黑,這麼晚來這裡還是頭一遭。
馬車停在前邊一點,四下無人,蕭悅和傅尋舟上了車,一路往小巷子外離去。
然而沒行一段距離,馬車忽然停下。
因為剛起步速度并不快,蕭悅沒落得個重心不穩的地步,疑惑地朝前看去。
“怎麼了?”
沒等傅尋舟回答,前方兩側出現了幾道人影,長得彪悍而兇悍,個個人高馬大且壯實,就這麼站在路中像堵牆似的攔住去路。
蕭悅心頭一跳,想起來前幾天孟叔說南街有個賊人。
該不會被自己碰上了吧?
但此刻,蕭悅心裡第一想法是——這是“個”嗎,這不成群結隊嗎!
正想着,蕭悅聽到一聲嗤笑,來自傅尋舟。
她回神看去,這個方向隻能看到他的側面。
傅尋舟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深褐色的眸子因落于暗處看不出本來的顔色,但足夠看出黑睫下的那份不屑和危險。
蕭悅心裡的一點緊張,奇妙的安穩了下來。
“把你們身上的錢都交出來!”正當這時,攔在前邊的人說話了,是個相對瘦一點的刀疤臉。
傅尋舟睨着他,音色淡淡:“我還從未見過敢這麼明目張膽打劫的人。”
他這麼一說蕭悅才反應過來,這群人是有點太狂妄。
這裡好歹是流雲城内,并非什麼城外山道,而且這群人的裝扮……
蕭悅悄然挪去傅尋舟身後,發現對方寬闊的背影都能将自己籠罩,她小聲說:“你會打……”
“别廢話!”刀疤臉唰一聲抽出刀:“要麼給錢,要麼留命!”
他直接沖了上來,身後的幾個壯漢見狀扭起手腕,冷笑着上前。
誰知——
“啊!”
那刀疤臉剛靠近,傅尋舟就一腳踹了出去,力氣之大直接讓他飛出去好遠。
那群壯漢傻眼了。
蕭悅隻聽傅尋舟“呵”了一聲,腳尖一點,直接從這裡飛躍過去。
衣袍與風擦過,聲音猶在耳畔。
蕭悅有點恍惚,回過神時,耳畔隻有滿地的哀嚎和傅尋舟走回來的身影。
“剛才想問什麼?”
“……沒什麼,誇你臨危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