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冉幾人則松了口氣,心道事關蕭娘子,公子果然會出手。
“真的?”蕭悅更是驚喜,見傅尋舟認真地點頭,她直接站起來:“太好了!”
雖然還不知唐奶奶孫女病狀如何,但是傅尋舟府中的大夫,想來無論如何也比尋常大夫好一些。
院中聲音重新活躍起來,解決了一件不知結果如何但有進程的事,仿佛方才的低沉消散。
唯獨角落的洛知目光一掃蕭悅臉上的激動,垂眸不語。
這頓晚飯吃的有些久,散場時天色完全黑沉,出了門便是冷風襲來。
蕭悅和衆姐妹在街道旁道别,拉了下衣領上的絨毛,這才感覺溫暖一些。
“走吧。”傅尋舟站在她身側的風口,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
原本的馬車暫時沒了,他自然要送蕭悅回去,但因為來得急,牽了一匹馬就直奔南街。
誰料蕭悅不在。
傅尋舟轉而去了最近的醫館,隻聽大夫說“那姑娘送人回去了。”
傅尋舟不知具體方位,隻能回到店裡派人細查,同時下達了一個讓段臨和路冉等人心驚的命令。
之後傅尋舟便出去重新去找蕭悅,天黑才回來,結果人還是不在。
他當時一整顆心都是不安,等了一刻鐘又準備出去,剛好就碰到蕭悅,心跳這才緩和……
不,或者說從聽到消息起,傅尋舟的心跳便未正常過。
馬蹄聲在燈火通明的南街響起,街上行人不多不少,有人側頭一看,隻見是一男一女同騎一匹馬,模樣無比養眼。
蕭悅毫不自知,渾身都有點僵。
馬匹不快,隻是背後寬闊的胸膛溫度有點高。
蕭悅整個人都被锢在懷中,能感受到溫熱的呼吸撲在耳側和頭頂,也能聽到砰砰的心跳,但會被馬蹄聲遮蓋。
可遮蓋了聲音,遮蓋不了感覺。
蕭悅原本還挺緊張,後來莫名其妙數起了背後的心跳,又因為披風将自己籠罩,感受不到冷意,差點就靠着靠着昏昏欲睡過去。
直到馬兒速度慢下來,蕭悅才意識到到家了。
可反應有點慢,大概是今天受了一場驚吓,導緻她有點後知後覺的懵。
“到家了。”傅尋舟如此說着,手并未松開蕭悅,仍讓她安心靠着。
蕭悅困倦地眨了下眼睛,緩緩坐直身子,有點不想開口說話。
不一會兒,身後的溫度離開,接着一隻手出現在她身側,意扶她下來。
蕭悅自然地伸出手搭住,結果腳剛準備用力踩住支撐點,整個人就被橫抱了下來。
她徹底清醒了!
好在傅尋舟隻是将她抱下來放下,并未做出其他動作。
蕭悅站穩攏了下衣領,若無其事的說:“進來坐坐?”
“好。”
蕭悅見管家出來牽引了馬匹,便帶着傅尋舟進去了,去常備炭火的小花園暖房裡喝熱茶。
喝到一半,蕭悅才發現一直到現在傅尋舟都沒說過什麼話。
回想之前她剛回南街分店,他沖上來的模樣……
蕭悅說:“别擔心,我是被吓了一大跳,但這不是沒出什麼事嗎?”
“抱歉。”傅尋舟卻低聲開口,手握緊茶杯:“是我這陣子有些忙,如果我在你身邊就不會……”
果然在自責。
蕭悅繼續安撫:“這怎麼能怪你?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知道你關心我擔心我,但是……”
她停了一下,接着說:“你現在在這,我就沒怕了。”
傅尋舟頓住,眼底的陰霾瞬間被驅散。
這還不夠,蕭悅擡起熱茶到自己嘴邊,語氣聽着平淡:“再者不管是誰在背後欲行不軌,那不是還有你嗎?”
簡簡單單兩句話,安撫好了傅尋舟躁動不安一整晚的心。
他直視着她,說:“嗯,有我在。”
蕭悅這才放下用來遮掩的茶杯,給自己和傅尋舟添了新的,放松的聊起來。
等她無意一看窗外,心驚的發現已經這麼晚了。
“現在外面好冷,你今晚在這休息?”蕭悅收回視線,詢問他。
傅尋舟難得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關于那駕車的車夫,我得回府中親自審問。”
“也好。”蕭悅點點頭沒追問下去,起身送他離開。
可傅尋舟隻讓她送到暖房門口,又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家中四周有我的暗衛,切莫驚慌,有事盡管差遣。”
啊?
蕭悅傻眼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這時候應該問的是,你怎麼會有暗衛?亦或者連帶上剛才的,你怎麼能親自審問那車夫?
可看着傅尋舟夜色下看似掩藏很好,實則暗自期待的目光……
蕭悅隻“哦”了一聲。
就不問。
傅尋舟無聲低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