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池意便開始吩咐跟在身側的手下,來回不過一刻鐘就準備妥當。
這時蕭悅才想起來問:“對了,不知池大哥吃飯沒有,不嫌棄的話就在馬車這随意吃點?”
“不嫌棄不嫌棄!”池意眼睛一亮,非常主動就過來了。
蕭悅失笑,一邊吃一邊和他随意聊天。
不過吃到一半,池意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招呼人去自己的馬車上拿來了一盒東西。
打開一看,裡面裝着一片片巴掌大的白色薄餅,看上去不錯的樣子。
池意遞給她:“嘗嘗看,這是我前幾日無意買來的,雖然不及你手藝,但是味道還真不錯!”
“謝謝。”蕭悅莞爾,伸手将盒子裡的薄餅拿起來。
它聞起來有一股奶香味和明顯的甜味,輕咬一口不會脆得掉渣,而是帶着韌勁。
蕭悅才剛吃飽,吃了一塊就沒吃了。
剩下的便被池意分給車夫和手下,一盒很快就吃完。
午飯結束,一行人自然該出發。
蕭悅上了馬車,但不知怎的,腦袋裡突然傳來一陣暈眩感。
她搖了搖頭,這感覺又消失無蹤。
蕭悅沒想太多,轉身給車廂裡點上炭火,尋思可不能在新年前受涼。
這輛馬車的火爐不是嵌入式,而是立于中心,雖然不及之前那種點燃了會讓整個車廂暖和,但是溫度來得很快。
蕭悅搓了搓手,舒服起來便往後一靠,感覺到後門的門闆好像有點松動,嘴角不由得一抽。
這就是租來的馬車的不便之處,希望回去的時候自己那輛修好了。
車輪滾動,兩輛馬車駛出了城。
池意坐在後一輛,自上車起便覺得頭疼難耐,除此之外還有點迷糊。
說起來,他去錦鯉街做什麼來着……
找蕭娘子?
可自己怎麼知道蕭悅在錦鯉街,又怎會如此明确的找到了她?
池意的頭更疼了。
馬車搖晃間,他悶哼了一聲,再擡眸時眼中陷入一片混沌。
天色黑沉。
出發前蕭悅便與池意商量好,天黑停下歇息。
她叫停了車夫,但不知為何,車夫反應有點慢,許久才将馬車停下。
蕭悅拿出準備好的食盒,正打算麻煩車夫送去給池意,畢竟天太冷,就在馬車裡吃好一些。
熟知這時,車廂外傳來了腳步聲。
四周如此寂靜黑暗的情況下,無端讓蕭悅心頭一跳。
“池大哥?”
話音剛落,車廂前方的門就被大力打開,連帶着車簾一起被掀動。
來者的确是池意,但不同于白日的溫和,此刻他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地看着蕭悅。
就連車夫也回過頭來,神色陰恻恻,莫名的吓人。
蕭悅不住地往後退去,雙手開始摸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池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池意仍舊不說話,無神的瞳孔僅波動了一瞬,下一秒便沖進來想抓住她。
蕭悅瞳孔一縮,擡腳猛地朝那炭火爐子踢去。
“砰!”
火星四散,煙灰飛舞。
蕭悅連看都不敢看池意和車夫,打開徹底松動開的後車廂門就跑了下去。
可沒跑幾步,蕭悅就慢了下來。
四周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了一個兩個的黑衣人,且數量越來越多。
這些是……傅尋舟的暗衛?
這一刻蕭悅沒有覺得安心,反而心頭更涼了。
因為這些人不是朝馬車走去形成保護之态,是向她而來,呈現包圍之勢。
“啊!”
同時馬車上傳來一聲慘叫,來自車夫。
池意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步步向着蕭悅走來,帶着極強的壓迫感。
冷風陣陣,蕭悅腦袋一時空白。
然而下一秒,池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朝着另一輛馬車跑去。
蕭悅還沒來得及掙紮,整個人就被他甩去了前方的馬背上。
“……走、走!”
池意低吼的聲音,與馬的嘶吼一同響起。
接着馬的牽引繩被他手中匕首斬斷,瘋狂地踏起蹄子朝前跑去。
蕭悅死死抱住才不至于掉下來,心頭狂跳間她勉強回頭一看,隻見池意手握匕首與那群暗衛糾纏在一起。
可他像是被什麼控制,雙目猩紅,動作都開始僵硬……
一直到這一幕看不見,蕭悅回過神,用力掙紮着從奔騰的馬兒背上爬起來。
幸好她在山城被胡琅拖着去練騎馬,不然恐怕沒等跑遠就要掉下來被馬蹄踩死。
蕭悅顫抖着手去夠缰繩,口鼻的呼吸都是一片白霧。
天太黑,隻有淺淺的月光,路都看不清。
可蕭悅不敢停下來,視線最後那一幕,足夠震撼她的心。
不能停……
不能……
可不知道為什麼,蕭悅越想強撐着清醒,腦袋就越沉重,她隻能把圍脖披風全扯下來,冷風全面灌入才勉強睜大眼睛。
直到天蒙蒙亮,前方隐隐看到一間破廟,蕭悅才放松下來。
馬兒踢踏着停下,蕭悅翻身下去的時候差點腳軟的一整個趴地上,好在是站穩了。
她費力地拉着缰繩走進去,裡面破敗且一個人都沒有。
蕭悅松了口氣,趕緊兌換了打火器和食物,生了一堆火,四肢才漸漸暖和。
可她沒力氣吃東西了,渾身在發抖,眼皮沉重得像挂了秤砣,最後靠着柱子怎麼閉上眼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