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蕭悅讓傅尋舟轉告方三紅等人自己已經平安無事,這才斷開了傳聲筒。
或者說是傳聲筒自動斷開,兩人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都帶着滋滋啦啦聲,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四周同樣變得安靜,與半個時辰前不同,現在是令蕭悅不再焦心的安靜。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去廚房燒了水,又去房間找了簡單的衣服準備洗漱。
與此同時,流雲城。
傅尋舟在書房靜坐,手中拿着傳聲筒片刻不松,即便把玩也未舍得。
“殿下,人到了。”
一直到他與蕭悅結束對話就吩咐的事情辦好,傅尋舟才掀起眼皮,眸中浮露冷漠。
片刻後,傅尋舟來到城主府偏院。
一身着華貴,神色高傲,渾身透露着臃腫的男子正在此等待,嫌棄地打量四周。
“皇弟,看來你在這窮鄉僻壤之地過的日子,果然是不舒坦?”
傅尋舟睨着他臉上的傲然,一言未發地坐至一旁,姿态比之刻意而為更顯矜貴。
二皇子眼睛一眯,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但隻聽他說——
“此非待客廳,乃上任城主的養狗房,倒是格外适配你。”
養狗房?
什麼意思?
那不就是出現在這裡的隻能有兩種身份,一個是狗,另一個是主。
聽明白内涵的二皇子氣得臉色漲紅,直接拍桌站起來。
“傅尋舟!你以為你現在什麼處境,本王可都聽說了,你因一女子不顧皇家威嚴處處受制,現在那女子在我們手上,你還敢跟本王叫嚣?”
這就不裝了?
傅尋舟摩挲着手中的傳聲筒,意味不明的低笑一聲:“你想要什麼?”
二皇子見他真隐忍未發,心中對那人的說法又信了幾分。
同時也暗忖,傅尋舟果然和他母妃一樣是個癡情種!
“本王想要什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二皇子語氣憤憤:“你将皇城二十萬的禁衛軍交給皇姐,她一個女人家能有什麼大作為,不隻會護在她身邊?父皇大限将至,你不如把剩下兵力給本王,本王會帶領大辰走向新的高度!”
“我要——掌管所有兵權的虎符!”
“所以你與洛知合作。”傅尋舟不冷不熱地看他:“他給了你什麼,操控人心的藥?”
二皇子在朝堂一直不得人心,支持他的人嫌他懦弱無為。
可隻要将其餘派系黨羽用藥籠絡,再手握虎符,大辰不就是他一人說了算?
二皇子眸光微動,并未回答這個問題,哼笑道:“本王不計較你在這種地方叙舊,還是趕緊将虎符拿出來,本王考慮讓你的女人不受傷,否則嬌滴滴的女人哪受得了什麼罪,你……”
“你說錯了。”
傅尋舟忽然喟歎一聲站起來,修長高大的身影居高臨下,比之肥胖臃腫的二皇子更具有壓迫力。
“我才是她的人。”
二皇子一愣,沒等反應過來脖子就被死死掐住,腳也離開地面,瞬間就喘不上來氣。
傅尋舟手上用力,神色掩藏陰影中:“該是本王考慮,讓不讓你活着離開的時候。”
“嗬…嗬……”
二皇子拼命扒拉着他的手,死亡的感覺如此接近。
“明日讓洛知露面。”傅尋舟折磨得差不多,手勁松開任由人跌落:“以及你帶來的人,隻準駐紮城外,放所有馬車暢行。”
二皇子躺在地上,手腳不自覺地癫抖,緩了許久才回過神。
他真的差點死了……
他怕了!
他就不該來!
他怎能忘了這人就是個殺神,狠起來連擁有血緣的人都能動手!
“我、我這就去……”
二皇子在地上蠕動,可剛爬起來,手就被大力踩住了,他卻一聲不敢吭。
果然,傅尋舟淡淡的說:“本王有讓你走嗎?”
“我……”
他不離開,怎麼聯系洛知露面!怎麼吩咐城外的人不準攔截任何馬車!
二皇子又氣又怕,不敢擡頭去看那雙眼睛。
“蠢如豬。”傅尋舟加重腳底的力氣,語氣反而帶着笑:“一個皇子淪落至此?”
話音一落,房門被打開。
段臨帶着城主府的人,已然将一群面生的暗衛抓了起來。
“選一個吧。”傅尋舟這話像是在說,挑一個去死。
可二皇子明白,這是讓他挑人去做事,無需他一個皇子親力親為。
因為這些被抓起來的暗衛都是他的人,而他自己将被關在這狗房中……
二皇子眼裡絕望。
——
青雲城。
蕭悅昨晚睡得好也不好,天沒亮就醒了。
她不知道路冉和孫雯什麼時候來,隻能趁此機會趕緊去找方芳,告知她如今的變故。
當然該隐瞞的地方還是需要隐瞞,蕭悅不會一股腦說出去。
方芳與姐姐同住,聽到敲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開門一看,眼淚刷就滾落。
“蕭娘子!”
方芳撲上來。
“吓死我了!昨天我們都進不去店裡,三紅姐被人接走,突然又傳來月汀自助要漲價,我們就猜是不是你遇到危險了嗚嗚嗚……”
方芳和店裡所有姐妹一樣,消息傳開的時候不是懷疑蕭悅,而是擔心她是不是出事了。
否則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蕭悅拍了拍方芳的背,一邊安撫一邊告訴她情況,最後說:“……你們近日飲食上小心,最好不要碰甜食。放一百個心,我待會兒就回流雲城,事情很快就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