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葉大夫帶着唐奶奶和唐棠也來了。
唐棠身體恢複得差不多,早已經能出門見風,不過乍見到這麼多人有些不适應。
“棠棠!”
好在小憐和許傾舞很主動,拉着唐棠的手一起去玩去了。
天色黑沉時,年夜飯上了桌,為了熱鬧大家都擁擠着坐在一起,一共坐了三桌。
桌上美食飄香,各色菜式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
色澤飽滿的吉祥鹵水鴨,聞之唾液分泌的藤椒白斬雞,形狀最吸引眼球的松鼠鳜魚,絕對下飯的鮑魚五花肉,肥而不膩的炸羊排……
素菜也不甘落後,有寓意美好的時蔬福袋,解膩清爽的白菜卷,一口一個的酸辣蘿蔔,還有甜蜜的拔絲地瓜,味道鮮美的豆腐湯……
至于飲品就更不用說了,飲水器就圍在桌子邊,想喝什麼接什麼。
年夜飯的前半程大家幾乎沒怎麼說話,直到吃了一半神情流露滿足,這才天南地北的聊起天來。
什麼話題都有,大家說個沒完,仿佛在今天要将所有幸福的事分享。
蕭悅難得沒怎麼說話,杵着下巴一邊聽一邊吃酸蘿蔔丁。
吃了幾個覺得有些辣,她便拿起自己的杯子,結果發現裡面的橙汁喝完了。
蕭悅正想去接,一側的傅尋舟已經将新的杯子遞來,裡面是滿滿一杯橙汁。
她自然地接過,喝了一半後問:“話說你不是流雲城本地人吧,就在這過新年,不回去陪家裡人嗎?”
之前沒聽他說離不離開,就這麼自然而然留下過年了。
“無需我陪。”誰知傅尋舟剝着蝦,說出口的話顯得很無所謂:“他們人多得是。”
蕭悅一愣,見他将蝦放到她盤子裡,表情沒有任何神傷,這才放下心。
“我們這的人也多,吃的喝的玩的什麼都有,更熱鬧,主要是我也在這過年,對吧?”
蕭悅說的這樣自然。
傅尋舟指尖微頓,眸中浮現笑意地着看她,認真說:“這是我最高興的一個新年,是和你在一起度過。”
之前的生辰也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些經曆。
蕭悅嘴角上揚,将蝦吃完後擦了擦手拉起他:“走。”
輕輕一個字,傅尋舟便跟着她出門了。
正是一月中旬,南街分店小院裡的清紅映已經凋謝,角落裡整整齊齊放着一堆煙花。
蕭悅出來被不少人注意到,本來也沒打算偷摸,她将最大的煙花擺好就讓許傾舞去叫大家。
今夜不算太冷,天上難得有星星。
随着衆人的注視,蕭悅将煙花點燃綻放。
那一刻,不論是天外的碎星還是近處的璀璨,美得令人不想眨眼。
蕭悅一連放了好幾個,大的放完放小的,耳畔的歡悅聲就沒斷過。
之後蘇筱筱和孫雯她們去放,蕭悅便拿着小根的煙花棒回到屋檐下。
點燃後,她分給許傾舞、小憐、唐棠三人,最後剩兩根便給了傅尋舟一根。
煙花棒能拿在手裡,離得近,眼眸中都倒映着星火。
四下大家都在欣賞煙花,有人手上還不忘拿着吃的,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
傅尋舟将落星一般的煙花棒接過,但沒拿得太近,在蕭悅迷惑的目光下,垂眸湊近了她。
溫熱呼吸蔓延,耳畔的煙火聲頓時如隔了一層棉花。
蕭悅愣愣的,感受到一點微涼落下,呼吸不由得屏住,瞳孔都睜大了。
“新年快樂,小悅。”
一觸即離。
好半晌蕭悅瞳孔才恢複聚焦,見傅尋舟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她忽然一把抓住他衣襟。
接着在男人錯愕的目光下,蕭悅啃了他一嘴巴,轉身就走。
看似潇灑,實則步伐有點淩亂。
不過問題不大,誰讓這人一聲不吭就親過來?
上次趁着她喝醉迷迷糊糊就算了,這次好歹自己清醒着,怎麼能這麼白給!
傅尋舟留在原地失神了許久,再回神時不由擡手觸摸那裡還殘留的濕潤。
很麻,很燙,像麻痹了半邊身子,也像燙到了心尖。
——
大年初一。
由于前一晚放縱得厲害,放完煙花打麻将,打完麻将又吃一輪夜宵,夜宵完再戰紙牌……導緻一衆人睡到了大中午。
得虧方三紅有先見之明,提前将排号室和一樓大廳收拾出來,放了躺椅和棉被。
不然衆人恐怕得“躺屍”一地,第二天醒來都得自己吓自己。
不過自己人沒吓到,一大早跑過來找她們的蘇筱筱被吓一跳。
再看大廳,未收拾的殘羹剩飯,散落一地的零食包裝,簡直讓人兩眼一黑!
好在蕭悅蘇醒後有氣無力地指使木偶人來收拾,叉着腰看它們工作時,餘光瞅到了傅尋舟的眼神。
她輕咳一聲:“這也不能怪我,不是你先的嗎?”
“嗯。”傅尋舟點頭:“沒有怪你,下次可以再重點。”
蕭悅:“……”
蕭悅:“?”
他在說什麼?
蕭悅反應了一會兒,不可置信:“我說的是昨晚你讓我打牌,我把你的好牌輸了二百銅闆,之後又輸了三百!你呢,你在說什麼?”
“原來你說這件事。”傅尋舟恍然:“我的就是你的,輸牌而已,我說的是另一件。”
語氣如此坦然,但到底是什麼能說聲“再重點”,兩人心知肚明。
蕭悅:“……”
給點陽光就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