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抓着肩上的麻繩,滿眼都是羨慕,這有輪子的就是不一樣啊……
羨慕歸羨慕,可摸了摸懷裡的錢,沈映也隻能認命地背着背簍繼續走。
包子攤卻還開着,攤販是一對三十多歲的中年夫婦,女人背上還用布帶捆着個小娃娃,側臉趴在她身上睡得臉上全是汗。
那漢子拿着把蒲扇倒是自顧自扇個不停。
沈映從懷裡摸出來兩文錢遞過去,“來個素餡的包子。”
她本來想多買幾個帶回去,可一看那籠屜裡還剩一大半,就改了主意,先嘗嘗味道再買也不遲。
隻一口下去,沈映的就皺起了眉頭,怪不得賣了這麼久還剩這麼多——
餡也就罷了,白菜餡,隻放了鹽巴調味,無功無過,倒是這個白面,嚼起來有股淡淡的酸味,一吃就是面團發酵過頭所緻。
這朝代沒有酵母,尋常人家發面都是用的土法子——面肥,這面肥又叫老面引子,就是隔夜的面團,經過一夜的發酵,第二天再揉進新和的面團裡。
估計是因着天熱,這小販沒有把握好時間,這一籠包子就都發過頭了。
那中年男人看沈映一吃一個不吱聲,搖着蒲扇就開始數落旁邊的女人,“蠢婆娘,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好好的一籠包子,就叫你糟踐了!”
那女人擡頭弱弱地分辯,“不是誠心的,實在是孩子昨晚哭個沒完,一宿沒睡,早上發面的時候才忍不住打了個盹。”
中年男人蒲扇一拍,瞪着眼睛更是生氣,“你還敢回嘴!誰家娘們不生養的,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又啐她,“生了個賠錢貨,我能好吃好喝的養着你,倒養出不是來?”
那女人隐忍地低下了頭,拍着背上的孩子,不再說話,男人卻猶自不幹不淨地咒罵。
沈映捏着手裡的包子,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叔,這包子我嘗着倒像是發酵過頭了哈。”
那男人一聽,立馬面露警惕之色,“你這都吃了一大半了來跟我說這個!想要我退錢那不可能!”
沈映搖頭,“那不能,我就想起我聽說過的一個法子,說是這面團若是發酵過了頭,少量兌些草木灰水,就能不那麼酸來着。”
草木灰水呈弱堿性,正好中和老面肥的酸。
那中年人看她年輕面嫩,張口卻教他做事,心中更加煩躁,連連擺手,“走走走,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