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時我跟白夜兩個人都愣住了,我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轉頭看着手機裡的冷的直發抖的野哥,有那麼一會兒,誰也沒說話。恰好這時已經到淩晨兩點了,野哥就一邊哆嗦一邊結束了直播,然後這時,随着野哥的下播,連接着我、白夜還有手機屏幕的那些發光的白色長蟲也全都消失不見了,房間裡的氣溫慢慢的回升,很快就又回到了十月初秋的那種燥熱感覺。
“……”
這時白夜沉默了下,然後突然沖我問道:
“何故,你剛才說你把髒東西傳染給了我,那就說明你知道這些發光的白色長蟲是什麼東西了??跟我說說,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其實我之前跟你說過,可能你忘了……”
我趕忙轉頭沖他說道:
“你還記得嗎??我跟你說過,前天晚上我在下班路上見鬼了,就是我走到一個便利店裡,發現裡面的店員還有顧客全是紙人那件事!就是那個時候,當那些紙人全都圍住我要來抓我的時候,我親眼看見,那個店員紙人的手機屏幕裡鑽出來一大團一大團像剛才那樣的白色扭曲長蟲,一下子就把我纏住,然後就鑽進我身體裡不見了,……我想就是那個時候,我被傳染上這個蟲子的。”
然後說道這裡,我突然又想到了點什麼,然後趕忙改口。
“……不對,最初的感染不是這裡。……仔細一想,最初我被感染上這些蟲子,應該是在更早的時候。白夜,你還記得嗎??就是那晚直播連麥講了兩個真實殺人案件的那天晚上,那天傍晚我趕去上班的時候,突然被一個穿着運動裝,頭上戴着兜帽的人撞了一下,結果我的腰上被割開了好大的一個大口子,流出來好多血,當時我一下子就暈倒了。然後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根本沒受傷,直到現在我都搞不清這個兜帽男還有他割傷我的事是真的??還是隻是我的幻覺??”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就是那個時候,我的身體第一次被種入了那種白色的長蟲。我記起來了,當時我的腰腹部被割開,鮮血和皮肉翻出來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那時傷口附近的空氣裡就出現了一大團一大團白乎乎的東西,很軟在不停的蠕動,一直往我的傷口裡鑽。隻是當時那團東西的樣子還很模糊,看不真切,我隻隐約看見一團朦胧蠕動的白色氣團在傷口那兒,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壓根沒往心裡去,……現在一想,這才是我正在被那些白色蠕蟲感染的時候。”
“嗯……”
我講完以後,白夜一張美麗的臉上,兩隻眼睛像是思索着什麼似的微微眯起,連帶着那兩扇長長卷翹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顫動。然後他舉起一隻手托在下巴上,又沉默了一陣,這才緩緩道:
“這件事有些複雜,一時間我也無法想清楚全貌。但是從你告訴我的這些見鬼經曆,還有這幾天野哥直播間裡出現的一些異常,我總結了幾個關鍵字,咱們先來理理頭緒。”
“哪些關鍵字??你說說。”
“首先是冥婚,這個毋庸置疑。然後是那五個模樣怪異的菩薩,以及某種神秘的祭祀活動。你白天在那個民宿的電視機裡看到的那些畫面,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我覺得是那個冥婚厲鬼想要告訴你些什麼,這次事件的謎底,應該全都包含在這些畫面裡。”
“說起來,白夜,說到那個神秘祭祀,我覺得不簡單。那些畫面總結下來,就是一個大戶人家,全家都信奉那五個怪異的菩薩,然後這家的夫人和野男人私通懷孕了,生下的孩子被當成了血祭的祭品,祭祀給那五個菩薩。而且夫人私通的事情,這家的老爺好像知道,他很憤怒但是為了獲得祭品,又放任自己的夫人去私通,這還真是挺狗血的。”
“但你想想,這一切又和冥婚有什麼關系呢??既然這家的老爺已經有妻子了,那他為什麼還要舉行冥婚??冥婚的對象新郎官又是誰??是這家的老爺嗎?還是其他人??”
“呃這個……,你這麼一說,我也搞不懂了,難道這家的老爺娶了兩個老婆??不過古代這也算正常,古代不是一夫多妻的嗎?”
“不是一夫多妻,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啊,反正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你懂就行。……我甚至懷疑……”
“懷疑什麼??”
“白夜,你說,會不會這個冥婚,也是這個祭祀儀式的一部分呢??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為什麼這兩個毫不相幹的獨立事件,會同時出現。隻不過我們知道的信息太少,所以沒法猜測,它們之間的關聯究竟是什麼。”
“确實,我也有點想不通……”
然後頓了頓,白夜又道:
“不說冥婚和血祭了,第四個關鍵詞就是那些發光的白色長蟲,目前能肯定的一點就是,這些長蟲可以在人與人之間相互傳染,而且這種傳染能夠跨越次元,不受時空的限制。”
“對。”
我點頭:
“光是能夠跨次元這點就牛的不行了。剛才你也看見了,從我倆身上出來的長蟲,竟然通過手機屏幕直接傳染到了野哥還有那個正在連麥的粉絲身上,媽啊,這比電磁波還厲害啊,至少電磁波沒法順着網線傳播。……不過也都怪我不好,害的你和野哥都被傳染上了這種白蟲子,白夜,怎麼辦啊,真是對不起你……”
這時我一想到是自己傳染了白夜還有野哥,心理就特别的過意不去,臉也垮了下來,哭喪個臉沖着白夜說對不起。白夜還是保持那個放松的姿勢坐在沙發上,他先是安安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然後看着我這幅自責的模樣,他那張漂亮的臉上嘴角一翹,竟然露出了個半是溫柔,半是看好戲般玩味的微笑,随後就伸出一隻手來,在我腦袋上一通亂摸,把我的頭發都摸得亂蓬蓬的。
“啊!别亂摸我頭發!”
頭發被他揉的跟狂風掃過一樣全都豎了起來,我一邊兩隻手忙亂的整理着發型,一邊假裝惡狠狠的瞪了白夜一眼,誰知我這麼一瞪,他臉上的微笑更盛了,嘴唇彎彎的,兩隻桃花眼也像浸了春水似的波光粼粼,看上去含情脈脈的。
然後頓了頓,白夜沖我道:
“都已經傳染上了,現在再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呢?”
“怎麼沒用??我跟你說了對不起,至少向你傳達了我抱歉的心情嘛……,好歹起個心理安慰作用。”
“我可不需要什麼心理安慰,……何故,既然你覺得對不起我,那你打算怎麼補償呢??”
“啊啊啊???你還要補償的啊?”
“有欠有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為什麼我不要呢??”
“啊啊啊……???白夜,我還以為你是那種甘願付出,不需要回報的大好人呢,怎麼你也要回報的啊??”
“我不求回報??……噗,呵呵呵。”
沒想到我這麼一說,白夜竟然直接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笑的這麼開心。他越是笑,我越是心虛,然後我就疑惑的反問自己,難道我說錯了嗎??難道他不是這種人嗎??
說實在的,白夜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是一個超級溫柔的大好人,他對我真的特别好,我有困難了隻要去求他,他都會盡力的幫我。而且他說喜歡我,但我一直對他含含糊糊的,既不拒絕也不答應,就這麼一直吊着他,他也沒生氣,反而這幾天我見鬼了來求他,他馬上就答應讓我住他家,這種種的表現都讓我有了一種錯覺,我覺得白夜是個不求回報的大聖人,在他面前我可以任性妄為,任性的索取,任性的暧昧,任性的拒絕,他好像永遠不會生氣似的,老實說假如換成是白焰,我還不會這麼放縱,因為白焰的脾氣大得很,性格也是一陣風似的,要是我在他面前這麼含糊暧昧,他早就受不了攤牌了。
可當我沖白夜說,他是大好人時,白夜卻笑了,而且是又好氣又好笑,看着我半晌沒說話。末了白夜朝我伸出一隻手,溫柔的撫上我的臉頰,大拇指暧昧的摩挲着我的嘴唇,然後對着我用一種一字一句都加重了語氣的聲音說道:
“何故,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我,那麼我告訴你,我的好從來都不是随便給人的,我為你付出的一切,都想換來一個我希望的答案。”
然後又頓了頓:
“隻不過,我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我和你之間,就像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喜歡看着你自以為長袖善舞,在我跟白焰之間左右迎合的模樣,然後在一邊靜靜的等待,……你說我不求回報?錯了,我當然要回報,而且我一定要得到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為此,我會非常有耐心的和你糾纏,看着你一步一步離我越來越近,把你從白焰身邊搶過來,這是我最大的樂趣。”
“啊,這樣啊……”
這時不知怎麼的,聽完白夜的這一通話,我竟然有種寒毛倒豎頭皮發麻的感覺,白夜明明這麼溫柔漂亮,可這時看在我的眼裡,他竟然好像一個腹黑狡猾的大魔王一樣難對付,讓我不知該說啥好。還好這時白夜轉移了話題,他又重新說起了那些白色長蟲來。
“好了,回到剛才的話題。從這些白色長蟲,可以在人跟人之間相互傳染來看,我有一種猜想,它起到的作用,可能跟網線或者手機信号很像,起的是‘構建某種網絡’的作用,它們能把不同的人連接起來,從而産生某種作用,……隻不過具體是什麼作用,現在線索還不多,無法得知。”
“奧,我懂你的意思了,也就說,被這些長蟲感染的人,相互之間就有了某種神秘的聯系??那難道現在,我和你還有野哥之間,也有了這種神秘聯系?”
“對,而且這種聯系,跟那句梵文的咒語,佛答華光哈沙拉母,也有很深的關系。你注意到沒有,自從野哥直播間談到冥婚的事情之後,連着好多天,每天晚上連麥的時候,都有人用各種方式對着直播間的鏡頭念出那句咒語。那麼他們是念給誰聽的??自然是看直播的那幾千個粉絲,也就說當他們念出這句咒語的時候,看直播的幾千人身上,都被下了咒。”
“啊啊啊??這麼吓人啊??那他們這樣下咒是為了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有個猜測,詛咒之類的東西,都能靈魂能量有關,可能下咒的那些人,想通過直播的方式,來擴散詛咒吧,他們的目的又為何呢??難道是為了收集直播間粉絲們的心靈能量??……這我也不太清楚。”
“啊……,白夜,那你說,這些來連麥,然後下咒的粉絲,他們是什麼來頭??難道他們全都是一夥的嗎??否則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不同的人來直播連麥,卻能巧合的說出同一句咒語??還有,之前那個捅傷我的兜帽小哥又是誰呢??他們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野哥直播這些天來,總有一個感覺,野哥的直播間好像被某種神秘團體給盯上了,他們一股腦的湧入直播間參與直播連麥,又或者在評論區發言,似乎想要帶動直播間裡的某種輿論風向,但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我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