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手臂在少女纖細的腰肢間收攏時，西裝袖扣硌到了她背後的黃銅窗栓。他調整了姿勢，手掌妥帖地覆在她後腰凹陷處，像對待易碎的魔藥瓶那樣小心。

阿斯托利亞的手指還捏着魔藥課聘書的邊角，信紙粗糙的紋路摩擦着指尖。德拉科身上若有若無的清苦氣息突然變得具象化——有點兒像是他做完那些不太好聞的魔藥後熏香的味道。

“我幾乎被關在地窖一個多月，隻有晚上才回家睡上六七個小時……雙面鏡裡看着你的面容總是蒙着層霧蒙蒙的月光，都不太真切——”因為遲遲得不到接話，男巫重新擇了個話題，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斯内普教授又要回來教導我們了嗎？”原本保持成沉默的利亞好奇發問：“我原本以為他今年會得到黑魔法防禦課的職位呢，畢竟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能力大家同樣有目共睹……是他要走了嗎？去霍格沃茨外讓他的‘鼻涕蟲俱樂部’再上個檔次？”

“比這更糟。”德拉科随手在桌上擱下了魔杖，指尖挑起她耳畔一縷碎發，“他給魔法部寫了封信，申請成立『霍格沃茨傑出校友聯絡處』——很顯然是沖着格蘭芬多鐵三角去的，大概現在的校園裡沒有什麼他特别注意的苗子了——但他至少還會結束這一學年，等韋斯萊家最小的那個紅毛姑娘畢業。”

列車恰在此時穿過隧道，阿斯托利亞眨了眨眼适應灰暗的環境，突然福至心靈：“所以你被抓來當助教，是因為教授忙着籌備他最後一年的退休派對嗎？”

“糾正兩點。”黑暗中他的呼吸掃過她手中的聘書，“第一，不是被抓壯丁……”熒光閃爍的白焰突然竄起，映出青年上揚的嘴角，“第二，當我聽說斯拉格霍恩準備用桶蜂蜜酒賄賂鄧布利多縮短任期……”

“你就連夜寫了求職信？”她故意把聘書抖得嘩嘩響，“用馬爾福莊園灑金信紙？蓋屬于校董的家主印章？還灑了龍涎香香水？”

德拉科突然按住她揮舞聘書的手腕。“錯了。”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間跳動的脈搏，“我直接從壁爐借道斯内普教授的辦公室，得到他的允諾後把正往行李箱塞雪莉酒的斯拉格霍恩堵在了壁爐前——那時候校工們還沒正式放暑假呢。”

列車駛出了隧道，阿斯托利亞的輕笑被突然的加速撞碎在喉間。德拉科的手臂橫在她腰後緩沖了撞擊。

“……嗯，然後呢？”她追問道。

“然後我們親愛的老魔藥教授……”他抽走她指間的聘書，洋洋得意道：“在嘗了我帶的十五年份橡木陳釀後，大筆一揮，甚至添上了‘申請新教工獨立辦公室’與‘特許按照校規合理扣分’的條款……鄧布利多同意了！”

阿斯托利亞突然伸手戳他胸口：“所以某位少爺是專門回學校享受級長扣分權利升級版？”

“我是專門來……”德拉科突然攥住她作亂的手指，灰眸在晃動的日光裡像融化的鉛銀，“把某個小騙子去年畢業季說的‘要是能再天天見到你就好了’變成現實。”

空氣突然粘稠如未成形的緩和劑。阿斯托利亞感覺後頸泛起細密的汗珠，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解開了西裝外套，露出裡面銀線繡暗紋的白襯衫——正是她暑假送的禮物，讓他自選款式和尺寸自己隻管付錢的那種。

由于這份禮物的來源顯得太不走心，後來她收到了更加獨斷專制的禮物，正是此時身上穿的這件極其符合斯萊特林審美的裙裝——除了她提前把拉文克勞的領帶系上了，來中和這種刻闆學院風。

“我可不記得說過……”她的辯解聲越來越小。日光透過車窗在德拉科臉上流轉，将他耳尖的薄紅染成蜂蜜公爵櫥窗裡的太妃糖顔色。

“要我說……”他低頭時，金發掃過她同樣泛紅的耳尖，“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離職前最大的貢獻，就是把我送回你眼皮底下。”

纖細的指尖無意識地卷着他的領口尾端，她垂着眼，細聲細氣地接話：“我還以為他會給你培訓呢，而不是在地窖裡？”

“畢竟現在的斯萊特林院長依舊是斯内普教授。”德拉科從鼻腔裡哼出愉悅的聲響，又調侃道：“教授可能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在黑魔法防禦課教室鋪滿攝魂怪模型——梅林知道他有多恨陽光。”

少女的輕笑震動透過襯衫布料傳來，德拉科忽然覺得領口胸襟處被觸碰到的衣料開始發燙。他的手指沿着她脊柱緩緩上移，慢吞吞地停頓下來：“說真的，OWLs得到優秀的标準是不是加了『擅長假裝不在乎未婚夫』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