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姆斯返校那天其實很平常,格蘭芬多的級長失蹤并不是什麼很不常見的事,很多人奇怪,一開始到處打聽,時間久了便沒意思了,況且所有知情的人編的理由都不一樣,詹姆說的是麻煩的小兔子要他看護着,伊迪絲說是盧平夫人的病要他照顧,對于無從辨别真假的事最好就是别去理會它,所以學校裡的人們便也漸漸不再探究。
伊迪絲看見萊姆斯的時候,他還在和詹姆他們一起,詹姆又像平常一樣玩弄着一個金色飛賊,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那樣做,他明明和伊迪絲一樣是個追球手,西裡斯完美至極的希臘式鼻梁都要頂到天上去了。
另外總跟着他們的一個小個子非常癡迷地繞着詹姆和西裡斯轉,萊姆斯低着頭抱着他的二手書,穿着有補丁的袍子,很憔悴,又腼腆。
伊迪絲真不覺得這樣很合适,這四個人真的是平等的嗎?萊姆斯真的就能從他們的友誼當中獲得快樂嗎?她突然很生氣,就像看到了小孩子遇到了不公的對待一樣。
或者是她自己收到了不公的待遇,但她可從沒像西裡斯那樣傲慢,她越來越嫉妒這個人,而且她能感覺到,那和她對伊萬斯的欣賞和羨慕完全不一樣。
她也還是沒弄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表現得和以往沒什麼不一樣,但實際上就是有問題,伊迪絲堅信不移。
伊迪絲想辦法去和消息最靈通的伯莎·喬金斯聊了一會兒,她比伊迪絲高兩個年級,她有些胖胖的,似乎總是一臉不高興,有一次她發現一個人在暖房後面和弗洛倫斯接吻,也不知道應該假裝沒看見,結果那人對她施了魔法,全校的人都覺得伯莎實在太蠢了,但伊迪絲并不覺得她有錯。伯莎·喬金斯很高興伊迪絲這樣的“風雲人物”會來和她說話,但她也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
幸運的是,伊迪絲根據從伯莎那裡得來的格蘭芬多近期扣加分以及輿論情況,她推斷出來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即使這很難以令人相信。
斯内普懷疑萊姆斯,發現了他們的秘密,西裡斯慫恿他去尖叫棚屋——萊姆斯每個月變身的地方,這就扣了詹姆把差點被害死的斯内普救出來。
推理就是這麼完成的,伊迪絲卻感到憤怒,尤其是針對西裡斯,她好幾次看見他都想一拳砸在他臉上,最好把他那個漂亮直挺的鼻梁打斷。瑪杜麗和傑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也明顯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她突然意識到這樣不好,她什麼都沒有做,卻在生氣,實際上這件事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周六下午有個各院隊的友誼賽,是詹姆組織的,他說臨近OWLs所有人都太緊張了,但他沒邀請斯萊特林,伊迪絲感覺他是閑得沒事幹,還惡意滿滿。“嘿,你們一定要來哦!”他一邊拍一群赫奇帕奇男生的背一邊把粗制的傳單往他們手裡塞,“你們知道這是誰吧?”他又用手肘怼了一下伊迪絲的肩膀。
那群赫奇帕奇的男生停留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甚至腼腆地對她笑了一下。
“嗨。”她回以禮貌的微笑,手抓着書包的肩帶。
那群男生傻笑着拍那個男孩的背,伊迪絲感覺他可能要咳嗽了,她低下頭去開始幫詹姆收拾散在地上被踩了好幾腳的傳單,詹姆說都怪西裡斯,他提議用某種口徑很大的惡作劇禮炮來發傳單。赫奇帕奇的男生們很快就走去上晚上的天文課了,不時還回過頭來偷笑着看她。
“很受歡迎嘛,怎樣?你打算和他們哪個人出去玩嗎?”
伊迪絲搖了搖頭,“詹姆,我有事要和你說。”
“喂,你要是約我的話——”
“别自戀了。”
詹姆咧嘴一笑,“那你要和我說什麼事?”
“一些關于萊姆斯的事。”她死死瞪着他,“你不用驚訝,我全都知道了。”詹姆咽了口唾沫,然後把她拉到石拱門下面,“你是怎麼知道的?”
“靠你們學院學姐提供的一些八卦,當然,那隻是蛛絲馬迹,我自己推測出來的,結合你們每個人的個性,這真複雜,我得說。”她雙手交叉在胸前,依靠着粗糙的石壁。
“好吧,那你想說什麼呢?”
“西裡斯·布萊克,他是覺得好玩才這麼做的,他太過分了。”
“他也不——伊迪絲,我們吵過了,他可能沒想到這件事的後果會很嚴重。”
“他當然沒想到了,他為什麼總是這樣呢?什麼都不放在眼裡,要我說,他不配做萊姆斯的朋友。”
“别這麼說!”詹姆看上去很驚訝。
“我就要這麼說。”
“你有時候說話真的很傷人,知道嗎?大家都是朋友,我們不應該——”
“不。”伊迪絲冷笑一聲,“我和萊姆斯、和你是朋友,但和西裡斯·布萊克不是,你們平時聯手打架什麼的我不管,但他憑什麼可以這樣對萊姆斯?憑什麼萊姆斯可以原諒他?”
“這個問題你得和他們去聊。”詹姆心虛地轉了轉眼珠,用兩根手指指着格蘭芬多長桌上的萊姆斯·盧平和西裡斯·布萊克。伊迪絲看了他們一眼,又回過來看詹姆,點了點頭,“看來你還沒弄清我的用意,那我自己去。”她側身繞過他走去長桌,然後又被詹姆拽了回來。“我、我去把他們叫過來,你、你就在這裡等着,不要走。”
“算了。”伊迪絲歎了口氣,“算了,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能瞎摻和。”她那頭昂起來,固執地盯着燭台。
“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如果我把布萊克揍了一頓的話,你覺得大家會怎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