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
“當然是詹姆他們了,還有一些以前的格蘭芬多的同學,你應該也認識。”
“是你們格蘭芬多的同學聚會吧?那我去會不會不太好?”
“怎麼會呢?他們大多都是鳳凰社的人。”
“那我就更不該去了啊。”
“可我們是要去吃西班牙菜。”
她立馬開心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嗎?那好吧,下班了你來接我,我們開我的車去就好了。”她伸出一隻手,西裡斯的手心将她的手包住,用力地握了握,然後放到唇邊吻了一下她的手腕,“好,吃完之後我們回你家,做點你想做的事情,好嗎?”
“明明是你想做的事情。”伊迪絲把手收了回來,“記得施隔音咒,會被鄰居投訴的。”西裡斯耳朵紅了。
收拾完雪影的爛攤子之後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倫敦的天卻還大亮着,伊迪絲把車開進一個不太起眼的拐角處,一直坐在副駕駛翻預言家日報的西裡斯皺着眉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
“你覺得我是不是該換身衣服去?”她咬了咬下唇。西裡斯搖搖頭重新埋進預言家日報,“不用了,太麻煩了。”
伊迪絲不是很相信地撇了下嘴,然後把車門打開繞到後備箱去,西裡斯把車窗搖下來回頭大聲朝她道歉——為了他的敷衍态度,伊迪絲本就沒生氣,她對莫名其妙但是又分外焦急的男友不予理睬,自顧自地打開後備箱找出一件積了好多灰的绛紫色v領連衣裙和黑色蕾絲襪,甩開後座的車門,坐上去然後從下拉她的襯衫下擺把它脫掉,等西裡斯轉過來的時侯看見她隻穿着胸衣和内褲。
伊迪絲對他甜甜地笑了一下,他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四處望了望,确認沒人看得到才下車,又上了後座把車門關緊,俯到她身上,伊迪絲開始放聲大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着急。”
“那你是什麼意思?嗯?”西裡斯咬她的肩膀,他的手在她的胸罩裡,“你吃藥了沒有?”
伊迪絲搖搖頭,他放開她,等她把那條裙子穿上之後才說話:“來吧,我幫你穿吧。”然後就拎起她的蕾絲襪對外卷起來并抓住了她的腳腕,伊迪絲踢了踢他腳邊放着的一對細高跟鞋說:“鞋子也要幫我穿。”
“好。”西裡斯笑着又吻了一下她的小腿内側,伊迪絲紅着臉靠近他一些,捧起他臉頰輕輕親他的下颌,另外一隻手解開他的牛仔褲拉鍊慢慢地把他握在手心裡,一邊繼續輕柔地吻他,西裡斯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等他們下了車,伊迪絲才覺得自己是不是穿得有些過于浮誇,那就是一家很簡單的餐廳,室内燈光暗淡,像洞穴一般,隐隐泛紫,一側是長吧台,下幾層台階就是舞池,屋裡有馊酒味和小而扁的幹冰圈。西裡斯把他的風衣搭在她雙肩上,他裡面的亞麻襯衣前兩顆扣子沒扣,伊迪絲有些别扭地挽上他小臂。坐在一張圓桌旁邊讀着菜單的莉莉·伊萬斯——半年後會成為莉莉·波特——在看見她的第一秒就撲過來擁抱她,那種公然表現出來的親密讓她有一些不适應,但伊迪絲還是笑起來親了親她的臉頰。詹姆·波特即刻跳起來大叫。
“坐下吧,叉子,你吵死了。”西裡斯湊在詹姆耳邊說然後推了他一把。“伊迪絲·克裡斯蒂安娜·夏瑞恩小姐,想必大家都認識了。”他懶洋洋地說完,摟着伊迪絲的腰讓她在莉莉旁邊坐下。
她有些後悔來這裡了,服務員給她和西裡斯端上了劣質的葡萄酒,她把西裡斯的風衣搭在椅背上,望了一下座位上的人們,大概有十幾個,她的确認識一些,瑪琳·麥金農、本吉·芬威克,她朝他們點頭微笑,她看見幾個以前給她遞過情書或者邀請她跳過舞的格蘭芬多男孩,或許還有幾個女孩是西裡斯以前的追求者,總之他們都用一種令人很不舒服的眼神打量着她,她感覺他們的眼珠都像在水裡泡了很久,快要溶掉了一樣。
“萊姆斯呢?”她問莉莉。
“呃……鄧布利多安排他去……國外了。”
“國外?”
“放心,伊迪絲,他不會有事的。”紅發女孩用手指戳她的嘴角好讓她綻放出一個微笑。
“你看起來很棒,像電影明星。”瑪琳·麥金農對她說,本吉·芬威克豎了豎大拇指表示贊同,伊迪絲向他們道了謝并給予了同樣的誇獎,西裡斯把她的腰摟得更緊了些。
“西裡斯。”對面一個姜黃色頭發的男人叫住了他,席恩·喬普林,伊迪絲收到過這個人的情人節巧克力和約會邀請,伊迪絲坐直了些身子,席恩看向了西裡斯,“穆迪讓你——”
“我該做的事都做了。”她旁邊的西裡斯的聲音突然就變得很傲慢,讓她想起剛和他熟識的時候,“我知道他們傲羅那邊很缺人,你不如讓他們去魔法部其他冗餘的機構挖點人?好了,席恩,我們不要聊這些了,我帶小伊過來不是聽我們操心這些的。”他的手滑到她肩膀上,手指細細來回揉搓她裸露在外的皮膚。
“西裡斯。”伊迪絲握住了他手腕,他低頭看她,“怎麼了?你要吃伊比利亞火腿嗎?”他舉起叉子要喂她吃,伊迪絲聽見詹姆在偷笑,她避開了西裡斯,“我自己吃就好了。”
“那你要不要喝點濃縮馬天尼?你一定喜歡這個的——”
“我自己來就好了。”她輕輕搡了搡他,西裡斯對她這樣的表現不是太滿意,吻了一下她的頭頂,所有人好像都在吃東西、喝酒,她不清楚他們有沒有在看她,她隻是覺得很不自在,透不過氣來,她趁着西裡斯陪詹姆去拿酒和冰塊的時候扯了扯莉莉的袖子,讓她答應陪自己去外面走一走。
她們沿着一條髒兮兮的棕色河流走,伊迪絲說她發現倫敦簡直臭氣熏天,莉莉和她談起了她和詹姆訂婚的事,事情一天比一天糟糕,詹姆帶了點心和香槟去她家裡,佩妮和她的未婚夫好不容易也來了一次,佩妮看見了她手指上詹姆送的鑲鑽戒指,她父母對詹姆很熱情,伊迪絲認為不打架作亂的詹姆确實很讨人喜歡,然後莉莉說詹姆好像講了些關于麻瓜和巫師的差别的話,佩妮和她的未婚夫被激怒了,她們又大吵了一架,佩妮叫嚣着她不會來參加莉莉的婚禮,莉莉也不會收到她的婚禮請柬。
“那明明不是你或者詹姆的錯。”伊迪絲把眉毛皺起來,“你姐姐在這件事情上這麼糊塗真是遺憾。”涼飕飕的風讓她不得不一直搓着自己的胳膊。“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沒關系啦,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别為我擔心。”莉莉抿着嘴笑,給她施了一個保暖咒。“和我說說你吧。”伊迪絲說她在魔法部工作挺好的。
“你覺不覺得西裡斯今天有點怪?”
“他一直都這樣啊。”莉莉聳了聳肩。她說起西裡斯其實在鳳凰社并不是很受待見,畢竟他出身于布萊克家族,後者曆來是出了名的執着于純血主義。
“胡說八道,西裡斯和他那些家人才不一樣呢。”
“我知道,我知道,伊迪絲,我們相信他但不代表其他人都相信他,他們也不像我們一樣了解他啊。”
“我覺得你們的那些朋友也不太喜歡我。”
“這很複雜,伊迪絲,他們覺得你爸爸的報紙在故意封鎖信息,這對他們獲得情報、了解情況造成了一些影響,還有席恩·喬普林,就是剛才那個和西裡斯說話的人,他和瑪琳說他以前追求過你,你給他的答複是你暫時不想談戀愛,可是到了下個學期,大家就都知道你和西裡斯在‘秘密’約會了。”
“能不能告訴他們我爸爸不是食死徒,也不是鳳凰社的社員?作為一個公衆人物,他有權保持中立來維護自己的安全。”明哲保身,那其實就是明哲保身。“關于喬普林先生的事我會和西裡斯談的,他今天确實有些小孩子氣了。”
“大家都清楚你爸爸不是壞人,伊迪絲,隻不過特殊時候,大家的情緒都少都有些不穩定。”莉莉拍了拍她的背。“你也對西裡斯寬容一些,他們男人一碰到這種情況就容易犯糊塗。”
“我們慢慢走回去吧。”伊迪絲挽上莉莉的手,沿着河流繼續走回去,她現在竟發覺這河流也沒那麼臭,她們回到餐廳的時候發現西裡斯已經喝廢了,他把伊迪絲按在牆上親吻,身上的酒精味道不能再濃了,周圍的那些人都在怪叫,伊迪絲很生氣,她的臉一下子湧上紅暈,最後詹姆幫她把西裡斯掰開送到車上,西裡斯開始狂笑,聲音很大,伊迪絲厲聲責備他,然後他的音量就放低了一些,頭靠在車窗上。
“伊迪絲·夏瑞恩。你讓我非常幸福。”他突然說,語調慢得不正常。伊迪絲一邊轉動方向盤掉頭一邊警告他甜言蜜語不管用,他不許再胡鬧了,然後他把手伸到駕駛座摸她的頭發,像在海邊玩耍的好奇小孩摸貝殼一樣,“我愛你,我不是嘴上說說,我真的愛你。”他的手垂下去,睡着了。
伊迪絲刹住了車,她真希望他沒醉,又慶幸他醉了,她突然很想哭。即使日後回憶,這個瞬間仍會強烈得讓她難以承受,她正在經曆時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