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桐心驚之餘,當即扶着齊伯往府裡走。後面跟着一大群人,都是沮喪的很,叫人看着就知道揚州那邊情況似乎也不大好。
等所有人都進了府裡了,第五長清就命人關了大門,将所有窺探眼神都阻擋在外。
見林家的人給安家姐弟行禮後,便将他們圍住了,第五長清總覺得心裡踏實了些。這足以說明林家在意他們。他就不擔心他們孤苦無依了。
镖局的人此時也避開了。
第五長清扭身想要離開,卻被齊伯叫住了。
“想必這位便是我們家的恩人,第五公子吧?老奴在此多禮了,也跟您賠罪,家裡主子身子不适,隻能是老奴來接表姑娘與表少爺,隻能老奴先暫代我家老爺感謝第五公子。”齊伯顫巍巍地朝着第五長清行禮,渾濁的雙眼很是精明地看了一下第五長清,越發覺得林管家說的在理。這樣的龍中人鳳,合該是他們家姑娘的夫婿。隻是不知大姑娘如何想的?
第五長清趕緊攔着他,“齊伯不必多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很是應該的。”
齊伯隻是搖頭,“大恩不言謝。若是有機會,定請公子到府上,我家老爺曾是探花郎,如今年紀大了,就喜歡與年輕俊才談論文章詩詞。”你不是想科考麼,可得趕緊來揚州呀。
“何必等什麼機會?你們何時啟程去揚州,我也一同去,也正好領略一番揚州風景,增長見識。”更重要的是,他想去看看,揚州林大人府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他能幫到什麼也說不定。
其實他是擔心安雲桐他們會再遇到什麼險境。有他在,也能多點勝算不是?
齊伯也是心急于回揚州,想告訴林如海,安家的孩子來了,讓他多點勇氣争回性命,就想着早點帶安雲桐他們趕路。
“好好好!”齊伯越發覺得第五長清順眼了,“時間緊急,老奴也不多說什麼廢話,隻是想跟表姑娘講,老爺他中毒了,如今我們滿城地尋找名醫,可老爺依舊未醒。希望你們回去了,能讓老爺多些毅力與勇氣,能快些醒來。”
齊伯又說了解毒的希望,說到了姓第五的雲遊道長,“說來那位道長說是姓第五,也不知去哪裡尋他才是。”
說到這裡,他又不說了,隻是與安雲桐說起了當家主母與黛玉,“想來大姑娘也是納悶,老奴說了這般多,為何隻提及老爺。”他抹了一把眼淚,卻是泣不成聲。
第五長清則是擰着眉頭,這姓第五的道長,莫非就是自家那位大爺?如果真的是他老人家,或者他可以嘗試聯系他。如此想着,便想着待會寫封信寄出去。
此時,安雲桐白着臉,“表伯娘,與妹妹弟弟他們……”
“姑娘她在她京城外家榮國府裡。主母她,她已經故去了,小少爺他,也去了。”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安雲桐眼淚瞬間忍不住,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卻是一聲也不見哭出來。
安雲謙與安雲禾原本是紅着眼睛,強忍着的,此時見安雲桐這般,卻是當即哭出來了,“嗚嗚嗚,姐姐,你别吓我們,别吓我們。我們還有伯伯,還有在京城的玉兒姐姐!”
安雲桐聽着哭聲,這才回神,抱着妹妹與弟弟哭了起來。
這可把周圍的人也引得紅着眼珠子,心情抑郁。
第五長清很不是滋味,上前想拍一下安雲桐的背,可觸及周圍人的眼神,直愣愣地将手放在小小男子漢安雲謙背上,“好了。親人在天之靈,定會好好的,也希望你們也能好好的。正如弟弟所言,林大人與林姑娘,如今更需要你們。”
安雲桐點頭,松開了弟弟妹妹後,道:“我曉得的。玉兒妹妹在她外祖母家裡,想必也能過得開心些。”如今就是表伯伯最叫她擔心了。他可是他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嫡親長輩了。
第五長清點頭的時候,卻是看到齊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裡也記住了,心想,恐怕那林姑娘在京城也過得不大舒心吧?
齊伯又與安雲桐說了林管家與他的一番考慮,先父被“雲遊”,安雲桐也覺得是對極了的。事從輕重,如此安排最為妥當。
因為牽挂林如海的病情,安雲桐姐弟三人決定,當天就與齊伯他們去揚州。
第五長清收拾了幾本書,也帶着行李跟上來了,“你們這老老少少的,我可不放心。左右不過幾日,到時候再回來溫書便可。”
說罷了,就不去聽旁人說什麼了。
镖局的人擠眉弄眼的。他們這幾個大老爺們,也是屬于老家夥了麼?
為了心上人,這第五公子踩人也是一點沒有愧疚心的。
也是披星戴月的兼程趕路,一行人終于在四月三十那天到了揚州城。
而這時候的林如海,昏迷中吐了血,面如金紙。
忽然林管家從外面騎馬歸來,抱着一個金楠木盒子飛奔回到院子,給林如海喂下一顆紫金色的如同小拇指那般大的藥丸子。
這一顆藥吃下去,林如海臉色頓時好了起來。
等他醒來之時,恰好是安雲桐他們踏進府裡的那一刻。
聽到說是自己表弟的孩子來了,頓時大喜,“快快叫孩兒們進來!表弟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