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順着他掙紮的力道索性放開了手,看着他那狼狽樣子,“呵”笑了一聲。
薛屠戶捂着要被生生折斷的手緩了好一會,剛剛他是真的害怕,那輕描淡寫的眼神還有那可怕的力道。
他氣不過,掃了一眼旁邊女人還沒涼透的屍體,一時惡向膽邊生,就算在荒山野嶺消失了一個傻子肯定沒人注意,還有這裡沒有第二個人了,也沒人會發現是他殺的。
恨就恨在他之前抓那女人的時候把刀弄丢了,不然也不會這麼狼狽,渾身上下連個可用的器具都沒有。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剛剛隻不過是大意了,才會着了這小子的道,心覺自己還是有很大勝算的。
且不說他是個沒長開的毛頭小子,就憑那細胳膊細腿,他薛屠戶一個人就能打趴下三個。
少年靜靜地看着薛屠戶精彩的表情變化,始終面無表情,看着薛屠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薛屠戶瞪着少年的眼神越發兇狠,似是不甘被人忽視,牙關緊咬,快速掄起一條附滿腱子肉的手臂向少年襲去。
少年站在原地不動,直到拳頭帶起的風刮到臉上,才不緊不慢地擡手阻擋,隻一下,少年手掌便止住了薛屠戶襲來的拳頭。
薛屠戶雙目圓睜,似是不敢置信,想要快速抽回手,但可怕的是他竟掙脫不開少年那看似細瘦的手掌。
少年歪頭,似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一瞬間,薛屠戶的神情已經從兇狠變為了慌亂,他伸出另一隻手全力,快速地向少年脖頸襲去,少年察覺,輕松便擋住了這全力一擊。
少年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圖,歪頭笑看着他,道:“你死啦。”
說完,便在薛屠戶驚恐的目光下掐住了他的脖子,少年想了想,手上用力,不到半分鐘他就停止了掙紮,窒息而亡,就像他剛剛殺害的女人。
可能薛屠戶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有着這麼恐怖的力量,還有那殺人時平靜到詭異的眼神。
少年松開将薛屠戶脖子掐到變形的手,看着兩具屍體有些苦惱,他略微思忖了一下,扒下薛屠戶的衣服,有些嫌棄地穿在自己身上,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出來的山洞,便向着兩人來的方向走去。
少年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可能是因為山洞周圍太無聊,也有可能是那些植物味道都太單一,他不知道,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一直待在哪裡。
此時,山洞前的兩具屍體上已經爬滿了毒草,藤蔓互相纏繞糾結,長刺深深紮進屍體中吮吸,不斷分泌的酸液快速将屍體腐蝕,液體滴入黑色的土壤中,不一會地面上就隻剩下還在“簌簌”抖動的毒草。
少年走出荒地,見到了多彩的植物,看到了潺潺流動的小溪,一切都讓他感到陌生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他也曾享受過這片藍天,但随之而來的還有那個山洞對他的牽引,他始終能感覺到自己與那個山洞似是有某種聯系。
随着距離拉遠,一種壓制感也若隐若現,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始終是讓人感到不舒服。
少年走着,漸漸看到了稀疏的屋子,煙囪裡冒着白煙,沿着路走,少年很快就到了一處人間的集市。
“聽說品茗樓今天可熱鬧了,有兩仙門的人吵起來了!”
“那可得抓緊,别錯過了!”
“等我帶兩包瓜子!”
這三人一起向茶樓走去。
少年一路跟着他們拐進了品茗樓,一看,果不其然,兩個年輕人在那裡理論得忘我,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堆人了。
有些後來的不明白事情始末,便向周圍人詢問起來:“敢問兄台,這二位公子為何在此争吵?”
回話的是一位中年人,長相粗犷,聲音渾厚,雖然已經盡量壓低聲音,但還是讓所有不明所以的人都聽了個明白:“左邊這位身穿紫色華服的公子就是當今勢頭正盛的漩光門坐下大弟子商言陸,聽說年紀輕輕就平定了好幾處魔物作亂的懸案,為師門争了不少氣,為人也張揚高傲的不得了。”
“右邊的是溯月灣的下一任掌門候選人,白梵,天資聰穎,才華橫溢,雖不及商言陸那麼出名,但實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人滿臉不解:“漩光門?這門兩年前還是個籍籍無名的小派,何時如此出名了?”
中年人忽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漩光門這麼快從小派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還是得了皇家的幫助。”
“據說連如今的天下第一仙門天雲派的掌門謝希聲都是要給面子的。”
“……”
那人也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仍是滿臉疑惑:“修仙之家如何與皇室扯上關系?”
中年人一時有些語塞,鄙夷地看着那人。
“當然是因為這個啊,”他比了個手勢,“仙門中人靈藥寶器的什麼不需要錢,況且擴大勢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就像前幾年那些小派,一個個都窮得叮當響,要實力沒勢力,可不就沒落了嗎,這漩光門靠這個收了一堆擁趸,如今可不是好惹的。”
“那這二位究竟是在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