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被他們的動作驚了一下,警惕地看向他們。
易軒安撫道:“不必害怕,我們乃是名門正派,實在是找此人有要事。”
他拿出一塊腰牌遞給他證明身份。
店小二拿過細細翻看一番,沒發現出什麼名堂,又将所有人細細打量一遍,皆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勉強認可了他們的這番說辭。
“剛剛還在樓上吃飯,隻是不知此時還在不在。”
店小二為幾人引路,敲響雅間木門:“客官?客官方便開開門嗎?”
敲門多次毫無反應,易軒默念一句“得罪”,便一把推開門。
隻是這屋中哪還有什麼人,隻見對面窗戶大開,桌上還擺着似乎剛上的菜,此時還冒着熱氣,其中一隻碗裡還有半塊咬過的糕點。
顯然人已經跑了。
易軒一聲令下:“追!”
此時,謝昔懷中揣着一包翡翠蒸糕,拽着景淵在街上一路狂奔。
路人紛紛對二人側目。
要說這白衣男子是個瞎子吧,還偏偏成功避開了所有障礙,健步如飛,要說這是個健全人吧,眼睛上還偏偏蒙着塊布,手中還拿着一根竹竿,俨然是一副眼盲之人的樣子。
謝昔漸漸體力不支,身後已遙遙傳來喊聲:“站住!前輩我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前面道邊此時有人在表演雜耍,周圍圍着許多人,謝昔一時間計上心頭。
在人群的掩飾下,謝昔放慢腳步,右手抓住景淵,左手拿着竹竿在地上一下下敲着,慢慢向人群中走,成功混進圍觀之人的隊伍中。
隻見那幾個天雲派弟子與謝昔擦肩而過,又笨拙地穿過人群。
“抱歉。”
“讓一讓。”
“前輩等等我們。”
景淵擋着謝昔,成功将他的身影隔絕在那幾個弟子視線中。
幾個弟子的聲音逐漸遠去,謝昔總算是松口氣。
隻有景淵還在莫名其妙,疑惑地看向他。
謝昔伸手摸摸少年的腦袋。
少年身形修長,這麼一下近距離相處,謝昔才發現他竟比自己高出小半個頭。
感受着手下毛茸茸的觸感,謝昔甚是滿意:“真不愧是為師的還徒弟。”
景淵任他将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發摸得更像雞窩,微低下頭看着他。
若是此時謝昔可以看見,必定會吓一跳,此時景淵的眼神根本不想一個徒弟看師傅的眼神,那明明是野獸看向手到擒來的獵物的眼神!
但旋即那種眼神立馬消失無蹤,好似隻是一個幻覺,他的眼神依舊是毫無波瀾。
此時人群傳來叫好聲,顯然是正演到精彩處。
謝昔看不清,便詢問身邊一名男子。
原來此表演名叫水滴石穿,顧名思義,就是憑借巧勁不動用任何法術将一滴水穿過石頭,難度可根據石頭薄厚判斷。
但要讓一滴水快速穿過一塊實打實的石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此種表演不過是戲耍一下平民百姓,像他這種修仙之人,一個發訣過去,想穿過多厚的石頭自然都不在話下。
倒是早在幾百年前謝昔還年輕時,被這種小法術騙過幾回……
原理都跟幾百年前一樣,真是沒新意極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謝昔仍然站在人群中将所有表演看完了。
期間,景淵雖然不解,仍是沉默站在謝昔旁邊,陪他看完了一整場表演。
日頭西落,在人群徹底散場前,二人從旁邊小巷走出來。
涼爽的穿堂風吹過,謝昔不合時宜地打了好幾個噴嚏,雙手在胳膊上搓搓,成功搓下去一層雞皮疙瘩。
看過一場表演,謝昔忽然變得沉默,在路上走着也像是在神遊天外,除了那幾個噴嚏便再沒有發出過聲響,就連易軒都走到面前了,謝昔也沒有絲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