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了,嘔,許是孕吐,今日這麼好的菜恐怕是吃不了了。”他頗為惋惜地放下手上的盤子。
田老二呆了半晌,遲鈍的腦子想了半天沒想明白,但冥冥中又好像合理,就将詭異的笑容對向景淵。
景淵可沒謝昔那麼不正經,當着田老二的面極不走心地将盤子扣在地上:“抱歉,手滑了。”
這一下子可瞞不過了,田老二當下眼球就翻了過去,一對眼白看着他:“為什麼不吃呢?”
“田大哥,你别生氣,我這搭檔腦子不大好使,手還抖,這不一個沒拿穩才掉的,不是有意的。”
田老二看了看景淵,見他低着頭一動不動,好像是相信了,便轉身回到廚房,拿出一袋子欲還草遞給二人,叮囑道:“拿回去吃吧,對身體好。”
“哎呦,謝謝您啊田大哥,沒想到你人這麼好,我回去一定全都炖菜吃。”謝昔歡歡喜喜接過來。
田氏夫婦站在門口送二人,田夫人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道:“你……多注意休息,那個了……就别老是奔波了。”
謝昔還沒演夠,動情道:“可不是嗎?但誰讓我是皇室親派的呢,唉,沒辦法啊。”
田老二嘴角恢複了一半,現在看上去勉強不那麼詭異了,他點點頭:“對,注意休息,記得吃菜。”
目前白梵還沒有給二人傳出消息,想是還沒有得出結果,此時二人正好在酆桑村四處轉轉。
景淵打量着謝昔挑起一邊眉毛:“有了?”
謝昔橫他一眼:“你的?”
聞言,景淵認真想了一會,忽的一笑,“也不是不行?”
謝昔此時倒是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我是男人又不是女孩子,玩笑話自然是做不得真。”
景淵頗為遺憾,攤開手:“那好吧。”
“咳咳咳,現在我們來談正事。”
景淵聽了這話也不插科打诨了:“田老二有問題。”
“自然是有問題的,不光是他,田夫人更像是知道什麼,甚至還頗為懼怕。”
二人此時走在酆桑村的小路上,旁邊便是村民種下的莊稼,樣式不多,但足以讓僅有百來口人的村子吃飽了。
眼熟的是,二人又看到了那叫做欲還草的植物,它野蠻生長在田間地頭,一簇簇随風輕晃着,長得比田裡的莊稼還要茂盛些許。
但這種植物的規模遠不止生長在田裡,一路走來,幾乎挨家挨戶房子周圍都生長着這種東西,這本就不是正常野草,如此随處可見倒像是刻意而為之。
就連活了兩百年的謝昔也從未見過這種怪異的植物。
謝昔走近一株茂盛的欲還草,伸手摘下一片葉子,與剛剛田老二給的比對了一下,确實是那種草。
這種植物葉片寬大,中間為淺綠色,并逐漸向邊緣加深,最後呈現一種黑綠色,葉片背面長着細密的軟刺,輕易便可紮傷人手指。
“這草是特意種的嗎,怎麼比莊稼長得還多?”景淵皺眉,這種植物很少被外界得知,甚至不能當做作物賣出去,在這裡長着既占地方,又會影響莊稼收成,根本就是毫無益處。
這種植物除了酆桑村人誰還會吃呢?還是說這種植物對桑村人極為重要,是就算影響收成也要留下的必不可少的東西?
“死氣。”
謝昔拿着手上的那片葉子細細感受着,半晌後說道。
他睜開眼:“這葉子不是尋常天生地長的自然之物,而是由人可以培養的後天之物,具體功效還不得而知,但我可以感受出其上萦繞不去的死氣。”
“那也就是說,這酆桑村消失也許就是背後之人一手策劃的,還帶來了這種不知名植物?”
“有可能,但要是想找到酆桑村消失之謎,還需找到背後之人。”謝昔神情凝重。
二人繼續向前走着,前面不遠處便是一條河,酆桑村有的村民便是在其中抓魚為生。
一名老漢光着膀子,身上被太陽曬得黝黑,汗水在陽光下反着光,背後背着個大背簍,一見到他們二人便高興地迎上前來:“莫非二位就是最近來調查的貴人?”
謝昔禮貌笑笑:“是啊,老伯您這是去捕魚了?”
“是啊,”老漢擦擦頭上的汗,爽快地将背簍摘下來,打開蓋子向二人展示成果,“都是剛釣上來的,新鮮着呐!”
隻見裡面有一條水亮的大魚還有幾條稍小一點的魚,無一例外,所有魚正如他所言都是新鮮的,猶在甩着尾巴。
大的那條魚足有成年男子胳膊長,通體漆黑強健有力,但許是活的時間太長了,身上還長有少量的綠色絮狀物,但令人驚奇的是,這麼大一條魚,竟然沒有眼睛!
謝昔又看了看其他幾條稍小的魚,有兩條沒有眼睛,其他的倒是還好好的。
“老伯,這魚怎麼有的沒有眼睛啊?”
大魚的眼睛周圍有鈍器留下的痕迹,顯然是被人挖下了眼睛。
一提起這個,老漢就是長籲短歎:“這、唉,造孽啊。”
他湊近二人:“這還不是村口張大娘幹的,一個月前就開始了,整天到河裡捉魚,還偏偏要抓活了百年的,哎呦,這哪那麼多老魚可抓,派的人将河翻了個底朝天,挖了幾百條魚的眼珠子,這不前幾日才終于消停了。”
“張大娘要魚的眼珠子做什麼?”
老漢沖二人招招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悄聲道:“還不是她那個瞎了眼的兒子,也不知啥情況,忽然就說有法子治他兒子的眼睛了。”
他又湊近了一點:“聽說是找到個高人會用移物換形的法術,這眼珠子就是給他兒子新找的眼睛。”
謝昔很配合地道:“這高人當真如此厲害!”
景淵聞言不動聲色看了謝昔一眼。
老漢頗為自豪:“那是自然,不久前就是那高人治好了我的不治之症。”
“您可見過那高人?我家中有個兄長也是得了不治之症,若是能得他救治當真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