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玄明無奈搖頭:“掌門多年前便攜道侶雲遊四海,行蹤不定,各位來的實在不湊巧。”
清風真人聞言徹底撕破臉:“我倒是聽說幾年前醉影仙師與一個姓謝的仙師私交甚笃,且那仙師似乎眼睛不大好,不若将他叫出來證明一二,免得大家猜忌。”
厲玄明心裡驚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不知真人是從何處聽來的,若是有這樣一個人我怎會不知。”
清風真人哼笑一聲,将身後的白梵推到面前來:“我這弟子可知道得很。”
白梵面有難色,似是不大願意開口,但無奈師命難為,隻得道:“一年前酆桑村事件确有見過一位天雲派的謝仙師。”
他磕磕絆絆說到這裡,又想起什麼,馬上道:“不過謝仙師雙眼完好,并無殘缺,許是姓氏相同而已。”
厲玄明毫不松口:“我派中姓謝的人那麼多,恰好遇到并不足以說明什麼。”
“醉影仙尊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姓謝的人是多,但是還眼盲的可就不那麼常見了。”
随後,兩人又開始了你來我往的争論。
而此時,謝昔已帶着景淵出了碧蒼山,正在趕往丘織墟的路上。
自從這次從沉睡中醒來,周圍的事都處處透着不同尋常,仿佛風雨欲來的前兆,如今修仙界大亂,大幽皇帝久病不起,清醒時更是性情大變,這天下似乎是要變天了。
外面滿世界傳他偷用天地靈氣,導緻其枯竭,所有人都想找到他,目前來看最安全的地方還是剛剛發生詭異之事的丘織墟,畢竟那裡已經幾乎沒人敢去了。
謝昔心頭始終萦繞着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一切都像是有人刻意指引,還有那個傳言……
他神色暗了暗,既然如此那便去會會那幕後之人好了,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丘織墟,如其名,要想進入主城就要首先穿過一大片沙漠,其中陷阱重重,許多人在其中迷失方向。
意外的是,沙漠裡的迷瘴已經消失,就像是專為“歡迎”他二人到來做的準備。
進入城門,耳邊一下子清淨下來,好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風沙全都消失不見,街邊種植着許多綠植,但四周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煙一般。
像是一座死城。
謝昔敲了敲其中一件屋子的房門,久無人應,推開門進去,就被灰塵嗆了一下,再往裡走來到卧室,就見兩個人倒在床上,呼吸幾不可查,渾身瘦得皮包骨,兩頰都凹陷下去,臉上帶着詭異的、燦爛的笑容。
景淵晃了晃他們,毫不意外沒有任何反應。
謝昔将他們身上的被子重新蓋好,又去查看了另外幾戶人家,無一例外全部都陷入了沉睡。
“他們中了一個很詭異陣法,在此之前我也從未見過,”謝昔皺着眉,語氣有些沉重,“恐怕是隻有等施陣之人現身才能知道破解之法了。”
“他們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了。”景淵道。
謝昔點頭:“再去前面看看。”
此時正午剛過,天色就越來越陰沉,空中聚了好幾片黑雲,看樣子是要有一場暴雨要來了。
越往裡深入,謝昔越覺得這場景熟悉,隻是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見過。
這裡的人好像正在慶祝一種節日,樹上挂滿了五顔六色的彩紙,家家戶戶門前挂着花燈,再往前走幾步經還有個戲台子,隻是上面散落着一堆七零八碎的東西,像是主人匆忙奔走後遺落下來的。
不知是不是要下大雨,周遭空氣泛着黏濕的冷厲,就在二人查看着周圍情況時,謝昔陡然發現前方的一座破廟處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蓦然發現線索,謝昔說了一聲:“前面有人。”下一刻便追着那身影趕了過去。
等趕到那時,裡面哪還有什麼人影,隻是一間普通的破廟而已。
謝昔找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線索,邊想着事邊說:“剛才明明看見個人影……景淵你看到沒?”
半天沒得到回應,謝昔轉身向身後看去,可身後哪還有景淵的身影,隻有他自己在自說自話。
“景淵?”
難道是沒跟上來?
明明剛剛還在的。
那個黑影……
謝昔忽然有些心神不甯。
他出了破廟,驚訝地發現外面已經圍滿了霧氣,大有當初在酆桑村所經曆的迷霧般濃稠。
這霧來得毫無預兆,很是詭異。
他憑着來時的記憶,每一步都仔細辨别着方向,若是景淵發現他不見了應當會在原處等他。
景淵身手很好,如今天地靈氣枯竭,修仙者體内法力得不到充盈,若是與心懷不軌之人對上,還是有足夠能力自保的。
他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但還是無法不責怪自己的疏忽大意。
但願景淵在這個詭異之地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謝昔快速回到記憶中看到黑影時的大戲台,“景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