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島栗月看完了,将手記還給太宰治。
接過後,太宰治敲了敲封皮,慢悠悠開口:“所以,想好怎麼做了嗎?要知道,在日本,殺人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脫離[異能力無效化]後,霧島栗月已恢複了平靜:“我還沒滿十四歲,應該隻會被送去少年院。”他冷靜地陳述到。
“事實上,[少年法]并不适用異能殺人案件,不管什麼年齡,異能力者殺了人,最終都會由軍警逮捕,投入特殊機關進行關押。”
一頓,語氣戲谑:“還是你認為,你處理後的屍體,就真的萬無一失嗎?”
霧島栗月抿唇,明白了現狀:“所以,要我怎麼做?”
太宰治笑了笑,仍慢吞吞的,充滿不以為意的悠閑。
話中的内容卻并不簡單:“這次事件,因為你的緣故,我失去了将中也改造成忠實女仆的機會,也不能控制可怕的魏爾倫先生向我謝罪了。”
“因此,為了彌補你的過錯,霧島君,成為我的部下,為我工作至死吧。”
“......”
曆史在重演。
這一刻,霧島栗月突兀地想起了一年前,中原中也被太宰治忽悠進港.黑的情形。
同樣的,被抓住了把柄,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沉默片刻,他答應了。
絲毫不出所料。
于是太宰治利落起身,回到了車裡。
“不過,說起來,”關上門,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此次事件的後續,你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不好奇魏爾倫怎麼樣?去了哪嗎?”
鸢眸微斂,笑意依舊:“還是——,你早就知道了?”
話畢,車開了出去,
獨留霧島栗月一人,呆站在原地,望着汽車尾氣發呆。
已經暴露了嗎?——他通過植物遠程獲取信息的能力。
[......]
也是啊,
畢竟是這個人嘛。
在推測出他殺死了[N]時,就已經在懷疑了吧,——為什麼他能夠,恰好找到[N]的位置?
排除巧合,結果很明顯,——他有某種遠程監控的能力。
唔,但對方應該還不确定。
——不确定他實現監控的方法,是通過[N]體内的孢子,抑或其他,所以才出言試探。
又一次被看透了啊.....可怕的推理能力。
霧島栗月搖了搖頭,選擇放棄思考。
嘛,也是啦,
他本就不是什麼擅長運籌帷幄之人,隻是平平無奇的小人物罷了,
無論智謀頂峰的太宰治,抑或武力值超群的魏爾倫,都是他絕無法應對的可怕災難。
而現在,雖然還活着,骨肉疲憊已如潮水般湧來。
盡管無法産生所謂[心累]的情緒,但...
他耷拉下腦袋,仿佛已看見,被無良上司無限壓榨的慘痛未來。
掙紮無用,想也白想。
揣着對平靜日常逝去的哀悼,他乘上了早間第一班巴士。
巴士緩緩行駛在鄉間原野,微風吹拂,少年靠着車窗,沉沉地睡去了。
*
回到橫濱,熟悉的街景映入眼簾。
霧島栗月打了個哈欠。
要到站了,可還是好困。
他揉着眼睛看向車外,然後,街邊的站牌下,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是中也和白濑。
看起來像在等人,是在...等他嗎?
看來是的。
“霧島栗月!你怎麼才回來?”剛一下車,白濑就沖了過來,大聲質問。
“因為最早的巴士要六點才有。”
“沒有巴士你不會叫車嗎?害我擔...白等那麼久!”一邊說着,白濑像是氣不過,又順手敲了他一個爆炒栗子。
“啊...”霧島栗月捂着腦門,瞪了回去。
“别鬧,白濑,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嗎?”眼見白濑還要繼續,一旁,中原中也及時插話阻止。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個傷患看起來太慘了,我才來的。”嘟嘟囔囔地,白濑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消停了。
霧島栗月這才注意到,中原中也露出袖口的繃帶,血迹斑駁。
中也受了很多傷啊...
他後知後覺的想着,怔住。
“總之,霧島,”這時,中原中也同樣看了過來,欣慰道:“你沒事就....”
話音卡住了,因為面前,灰發少年的頸上,有着明顯被人扼過的淤痕,連指印也清晰可見。
重力使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咬牙切齒:“那是怎麼回事?”
“又是魏爾倫那個混蛋弄的嗎?可惡!!”
霧島栗月:“......”
他不知怎麼解釋,默認了。
抱歉了魏爾倫先生,反正你都昏迷了,就順便背個黑鍋吧。
嘛,天氣真好,大家都很有活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