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橫濱。
生活不會一成不變。
或大或小,每一天,人都會收獲新的發現。
今天,霧島栗月的新發現是:原來他對螃蟹過敏。
不順的早晨,開啟了不順的一整天,這種接連倒黴的狀态通常被稱作水逆。
被太宰治拉着去高級餐廳吃了生腌螃蟹後,他過敏了。
臉上起了成片的紅疹,兩頰也因水腫變大了一圈,遠遠看過去,像隻充了氣的河豚。
經曆了太宰治無情的嘲笑後,霧島栗月回到港.黑,去醫療部開了藥,
然後,開始了漫長的加班。
好在因請了病假,所以晚上也不用再去訓練場了。
帶着遮住臉的黑色口罩,他在太宰治的辦公室裡面飛快地敲打鍵盤。
桌邊文件堆積如山,除了需要在線處理的報告書、任務表...,還有一些因保密問題隻能用防複錄紙保存的文件。
[反正栗月君也不用訓練,就正好替我處理掉吧。]
無良上司這麼說着,就不容拒絕地把積了幾天的文件一股腦丢了過來。
*
夜色漸深,人聲漸隐,
過了下班時間後,整層樓都顯得空曠。
霧島栗月一邊打字,一邊将自己團成一團,——蜷膝縮進了椅子裡。
他還沒有吃晚飯,過敏帶來的負面效應同樣作用于消化系統,胃部不時抽痛兩下,讓他微微走神。
他望向窗外,高樓隻見天空,霧霭般的灰藍已浸入黑河。
一隻烏鴉、或斑鸠?黑羽的,看不分明,自昏暝暮色中飛了過去,劃過一道弧線,急匆匆的歸巢。
但更多時候...
文件無序堆積的電腦桌旁,顯示屏将幽光映在少年眼中,文字數據于虹膜下滾動,手指快速敲打。
室内的燈光并不明亮,暗綠瞳孔于昏光中瑩瑩發亮,讓人不禁聯想起...
一些敏捷夜行的貓科動物。
推開門,尾崎紅葉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
“阿拉,看來太宰那小子又不在啊。”宛若琴聲般悠揚,飽含戲谑的女聲傳來。
一道秀美的身影走了進來。
長發金橘、裙若赤霞,眼尾繪一筆嫣紅,綴以晚椛的顔色,眸光輕挪流轉,卻比晚霞更絢爛。
很難想象,在遍地肅殺的港.黑大廈裡,會有這樣一位美麗的女性。
而更引人注目的,在其身後,一具身材高挑,手持長刀的豔麗假面漂浮着,懸于半空。
那便是尾崎紅葉的異能力——金色夜叉了。
“尾崎大人,”霧島栗月起身,向這位港.黑最年輕的女劍士躬身行禮:“您找太宰先生有什麼事嗎?”
“東碼頭的犯人抓到了,妾身來拿拷問用的對照情報。”
“好的,您稍等。”霧島栗月想了一下,從文件堆中抽出對方需要的資料及附件,遞了過去。
尾崎紅葉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想到他連這種事也交給你了。”
雖然太宰治身為準幹部,擁有對下屬及自身工作的自主決策權,但通常來說,涉及機密權限的東西是該親自處理的。
一邊說着,尾崎紅葉一邊接過文件翻看起來,金紅蔻丹甲劃過紙面,手指纖長白如脂玉。
不知如何接話,霧島栗月便又彎腰行了一禮,默默坐回椅子上去繼續剛才的工作了。
這些工作大多是一些信息審核中轉的業務。
看似簡單,涉及卻很廣,走私、偷渡、博.彩、拍賣...産業衆多,向下細分,走私汽車的,走私珠寶的,甚至還有顔色讀物,影片等等。
通過對各交易渠道的把控,以及利用信息差,港.黑可以從中攫取巨大的利潤。
而作為處理文件的員工,霧島栗月要做的就是審核多方遞交上來的文件數據,相互印證真假,并将該轉交的情報信息轉交至相應行動人員。
至于其中一些關鍵的,例如審核不通過,在交易金額上作假的,情報有問題,存在錯漏的,就要挑出來,交由太宰治親自處理。
不知什麼時候,紙張翻動的聲音停止了,隻剩下鍵鼠敲擊音回響于屋内。
尾崎紅葉不動聲色地看着,暗自心驚。
在港.黑,沒有一個人能這樣快速地處理太宰治的工作。
因為太宰治手下的事務太多也太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