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橫濱。
太宰治站在隧道前,他身後是山的殘骸,一整座小山如同一隻被開了殼的烏龜,暴露出隧道頂部的結構,破了好幾個洞,其内槍聲隆隆不絕。
光線逐漸黯淡,日光西斜,當計時走至末點,太宰治[咔哒——]一聲合上手機,向隧道中走去,
他邁入隧道時,槍聲剛好落下,跨過一具人形的韌物,他繼續向前走:“真慢呐中也,看來安逸的辦公室生活已經使你的手腳變得遲鈍了...”
一大片人躺倒在地上,在破口灑入的天光下,東倒西歪的,所持槍支散了一地,蜷縮着發出哀嚎,
更深處,中原中也從昏暗中回過頭來,不爽地啧了一聲,“啰嗦,”
“走吧,”
“...”
不待中也回答,靜谧裡卻析出了一點不一樣的聲音,不是那些痛呼,而是,
“咳、嗬嗬...”像是指甲抓擦過地面的摩擦,一道模糊的身影竟支撐着站了起來,“要完成主人的命令、不能,不...斬斬,”
不詳的紅光在女子的瞳孔中不甘地跳動着,
“這就是那把妖刀吧,真正的[罪歌],”
太宰治的視線在女子手中的武器上停頓了片刻,而後說:“依靠支配普通人而令小矮子束手束腳,老實說,你們的計策的确成功拖延了時間,但也到此為止了,前方層層封鎖普希金絕無法逃脫...除此以外,說說吧,你們老大還有什麼詭計。”
“要...”思緒卡頓了一下,鲸木重,——也就是面前這名女子,看得出她已挨了重力使不少暴擊,此時破敗宛如壞損的機械,“要,殺掉你們,不能阻礙...他所希望,愛,愛,斬...”
她眼中的紅光微弱得好似随時都會熄滅,身骨卻執拗地不肯讓開,可她的表情已經訴說了答案,——她什麼也不知道,
太宰治的語氣中透露出了然,“從一枚棋子的角度來說,你已盡到了你應盡的用處。”
他越過對方,以掌蓋向女子的臉,在相觸的一瞬[無效化]悄然發動,
“啪嗒,”
[罪歌]落到了地上,世界就此安靜,鲸木重的臉上浮現出一瞬松怔的表情,閉目向後倒去。
“诶,你知道那是誰嗎?”
“嗯,”
“?所以是誰?”
“費奧多爾的手下,或者衆多信徒之一吧,”
黑暗的幽長隧道中,随着一搭沒一搭的話語,兩道身影逐步遠去了,
他們身後,被夕陽照耀的碎瓦在光線中閃爍,青苔無聲染上金黃,風吹來暮色的氣味兒,而太陽的身影已越落越低,不知何時穿過天際線,隐入霧中。
*
濃霧盡頭,甩掉老虎的追蹤,中島敦快步追上國木田獨步,
“快走,前輩...嘶,”
身體猛然受驚般的後退一大步,大腦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側目所見的,街道上與國木田獨步相峙而立的正是令他眼熟的黑衣青年。
“芥川,你怎麼在這兒,”中島敦深吸一口氣,壓下即将脫口而出的驚呼,不動聲色擋在了國木田獨步身前,
芥川龍之介見狀嗤笑一聲,卻放松下來,他什麼也沒說,像是打算越過兩人繼續向前走,——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大概是,[别找麻煩,沒工夫搭理你,]
中島敦天賦異禀地讀懂了。
“等等,芥川前輩,”
就在這時,伴随一陣噼裡啪啦的玻璃脆響,二樓的窗戶驟然迸裂,一名身着和服的少女從中一躍而出,落到街道上,她邊跑邊說:“栗月大人說過要與偵探社聯手的,”
芥川龍之介的眉頭抖動了一下,臉色越發陰沉,“我一人足以解決。”
“可栗月才是指揮官,”
少女的語速飛快,說完後她略微喘了一口氣,餘光瞟向身後,瞳孔一縮,泉鏡花不由分說拉上中島敦便繼續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