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的本意其實隻是想多聽小孩多求兩句,但樂宴平能慣着他麼?
那必然是不能的。
于是,蕭策收獲了一個拔腿就跑的樂宴平。
“那你不去吧~我找蘇姐和落落一起去!”
蕭策一句“給我回來”還未來得及出口,正好經過旁邊的江池落便愉快地點了頭:“小樂哥,是要去博物館嘛?好呀好呀!诶……”
江同學眼尖地瞧見了不遠處的岑溪和謝折衣,“岑老師謝老師,我們想去曆史博物館,你們要一起麼?”
“可以啊,我也有段時間沒去了,正好今天也下午有空呢。”岑溪笑呵呵地道,“折衣呢,有空麼?”
謝折衣也附和着點了點頭:“嗯,我正好也有空呢。”
正同博物館負責人交談着陳導一瞬折返,“你們都要去?那正好啊!幹脆一起過去拍組節目宣傳片叭!”
博物館負責人:!!!免費的宣傳!還有這種好事?!
“好的,陳導!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清場!!!”
蕭策:……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他一定會回到三分鐘前,一巴掌拍死那個腦子秀逗了的自己。
半小時後,《風雲》節目組大半的工作人員在市曆史博物館愉快地齊聚一堂。
趁着前期的準備工作尚未結束,小樂大人撒腿開溜,獨自一人悄悄摸到了缙朝的文物展區。
隻一眼,他便望見了那件【青花花卉紋筆洗】。它靜靜地伫立在最中心的展台上,與樂宴平記憶中的模樣别無二緻。
樂宴平走上前去沉默着凝視了它許久,最後,輕輕地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是啊,确實好久不見了,小宴。”
樂宴平:!!!
卧槽?筆洗成精了???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這才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謝折衣。
樂宴平:……
他默默地回過了頭,繼續看他的……好吧,曾經屬于他的筆洗。
謝折衣走到他身側,“小宴,我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上次爸爸媽媽想見你,你也沒有來。什麼時候回家一趟好麼?他們很想你。”
“你這樣不累麼?”樂宴平忽然道。
謝折衣愣了愣,下意識道:“什麼?”
樂宴平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辭,“就,嗯,這樣一直端着,跟誰說話都要搞出一副好像關系很好的樣子,這樣不累麼?”
謝折衣:“我沒……”
“你明明知道我們關系不好,而且你也根本就不想跟我搞好關系,那為什麼每次都要逼自己過來和我說話呢?你是不是想在我這裡确認些什麼?”
樂宴平是真的無法理解,他偏頭望着謝折衣,眼中滿是純粹的疑惑,“可如果是這樣,那麼需要确認就意味着存在未知,而未知往往都伴随着恐懼……”
“謝折衣,你在害怕什麼?”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害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無數話語在刹那間充斥了謝折衣的腦海,他知道自己應該馬上反駁,用無懈可擊的話語,居高臨下地嘲笑樂宴平莫名其妙的臆想。
然而,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謝折衣隻聽見自己一句蒼白而無力的:“你,你在說什麼……”
那股莫名的膽寒又回來了。
“小樂哥,謝老師!要開始拍攝了哦。”
江池落的聲音在入口響起,樂宴平隻應了一聲便徑直越過了謝折衣,任他一人站在展廳中,面色蒼白如雪。
“跑哪兒去了?”瞧見慢悠悠逛回來的樂宴平,被陳導逮住好不容易抽開身的蕭策順口問了一句。
樂宴平:“去看了眼那件筆洗,然後和謝折衣說了會兒話。”
蕭策眯了眯眼,“他說什麼了?”
“沒什麼東西,”樂宴平頓了頓,忽然道,“我其實不讨厭他,雖然也不喜歡,但……他有點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誰?”
樂宴平搖搖頭,沒有回答。
見他不想說,蕭策便也沒再追問,兩廂靜默片刻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差點忘了問。”
“樂昭,你怎麼知道那件筆洗是假的?”
“啊,”樂宴平愣了一瞬,随即輕笑起來,“這個嘛……”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