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祝淰酷似草莓的蚊子包很快在劇組傳開,不僅路過的演職人員對他的脖子行注目禮,連薛城也站在吃瓜前沿。
在祝淰開口之前,薛城拿起喇叭示意他無需解釋:“我知道,這不是草莓,是蚊子叮的。”
在總導演專屬大喇叭的渲染下,這句話以聲波的形式層層傳導,最後在整個片場立體環繞。
祝淰掐了掐人中,覺得需要馬上搶救一下,都說缺覺會讓人變得癫癫的,看來真是這樣。
天亮之前,這個故事再次傳進祝淰耳朵,已經成功演變為:沈渥陪祝淰去洗手間,被人撞見抱在一起,祝淰的脖子上還多了一個酷似草莓的蚊子包。
不久之後,這個離奇的版本估計也會在網絡上迅速流傳。
祝淰終于見識了“人言可畏”的力量。
淩晨五點,打闆聲響,本次拍攝結束。
黑夜逐漸褪色,天際開始泛白,有演員的車已經陸續離開,零零散散的幾個工作人員還在搬着道具,四處寂靜異常,一切都是剛蘇醒過來的樣子。
祝淰也從更衣間走出來,正準備跟楚時聯系,剛換了一身襯衫長褲的莊繁星忽然興沖沖地叫住了他。
“祝老師!請稍等一下”
祝淰站定回頭:“怎麼了嗎?”
莊繁星問道:“要看日出嗎?已經五點多了,這邊可以看到日出,要不要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熬過了最困的時候,祝淰現在也沒有夜裡那麼疲累了,反而被清爽的空氣注入了一道清醒劑。想想也挺久沒見過日出,祝淰同意了莊繁星的盛情邀請。
看日出的地方就在不遠處。祝淰跟着莊繁星邊走邊聊,不多時就抵達山頂。
“祝老師,莊老師!”有工作人員向他們揮手。
祝淰看過去,意外地瞄到了沈渥的背影。
他也來了?
莊繁星和助理到一旁拍照,祝淰順勢走到沈渥身邊坐下,問道:“沈老師也是來看日出的?”
聽到祝淰的聲音,沈渥的嘴角微不可覺地上揚了一點。
“是。”
“難得這麼惬意。”祝淰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又望向遠空,“這場日出就當是對我刷夜的獎勵了。”
沈渥忽地擡起眼眸,認真地問:“你喜歡看日出嗎?”
“沒人不喜歡日出吧?”祝淰打開手機的相機做好準備,笑着說,“我媽媽曾經跟我說,日升日落,皆為序章。昨日的想念和淚水都停留在昨日,今天的日出,隻代表今天。”
“這是……來自地平線的禮物。”
沈渥沒想到祝淰對日出還有這麼浪漫的說法,開玩笑道:“那麼,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感謝地平線?”
祝淰滞了一下,答道:“按理來說應該需要,但地平線也許都知道。”
沈渥笑而不語。
身邊傳來驚呼,祝淰擡起頭,看到一陣銳利的金光紮出雲層。
紅日噴薄而出,吹到皮膚上的山風還有些涼,祝淰站起身,前路新日磅礴。
他想起喬荷離開那天,特意帶他去爬山看了日出。
喬荷說,她要離開了,她和祝淰興許都要和過去道别,各自适應着去過新的生活。
祝淰問怎麼才算新。
喬荷說,世界上每天都有不計其數的變化,有好的變化,也有不好的變化,人類創造時間,就是想區别這些變化。
祝淰又問,如果遇到不好的變化怎麼辦?
喬荷說了剛剛他對沈渥說的那些話。
日升日落,皆為序章。如果是不好的變化,那就都停留在昨日,今天的日出,隻代表今天。
祝淰想,他或許做到了活在當下,也習慣了沒有喬荷後發生的變化。
“祝老師你看!”莊繁星不知從哪兒又冒了出來,把自己剛用相機拍的照片給祝淰看,“日出在你頭頂!”
祝淰一看,還真是。因為角度問題,那枚紅日正好懸在他的頭頂。
莊繁星又要拉着他們拍合照,沈渥婉拒了他的邀請,主動接過相機給莊繁星和祝淰拍剪影。
祝淰轉過身,松弛地懷抱着來自山間的風,沈渥透過鏡頭,一眼就看到了他因為微風拂動的發尾。
瞄準定位,快門聲接連響起,沈渥望向祝淰頸後腺體的位置,率先收回了眼神,眼前似乎還是祝淰雪白細膩的皮膚。
這還是他第一次注意到祝淰的腺體。
和他一樣的,Alpha的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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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停車場,楚時已經在車裡等候,見祝淰出來,怕他注意不到,索性打開了雙閃提醒。
祝淰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
楚時饒有興緻地回頭看他:“看完日出了?”
祝淰點頭,挑選着手機裡的照片:“給眼睛和心靈進行了一場聖光洗禮。”
楚時發動汽車,問道:“第一場夜戲,感覺怎麼樣?”
想起昨晚的經曆,祝淰由衷感歎:“原來人在不清醒的時候也會做這麼多蠢事。”
楚時欣慰道:“看來你已經領悟了刷夜的真谛。”
“我手下不止你一個藝人,難免怕有時候周旋不過來。看你最近也忙起來了,要不要向公司申請,給你配一個助理?”
祝淰搖頭:“用不着哥,還沒到那種程度。”
楚時從車内前視鏡打量一眼祝淰,問道:“你那酷似蚊子包的草莓呢?”
祝淰本來還編輯着微博文案,聽到這句猛然擡起頭:“哥,你怎麼知道這事兒?”
還有,怎麼又變成“酷似蚊子包的草莓”了?!
楚時聳肩:“剛聽隔壁一個演員說的,而且,聽那陣勢,應該你們劇組的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