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淰搖頭表示他還沒這麼小氣,不過本以為能寫出《聽風令》這類作品的多少也是有一定閱曆的中年人,但眼前的路重山看起來卻異常年輕,頂多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祝淰再望過去,路重山果然如付導所說,也沒有跟其他什麼人打招呼,低頭沉默地坐在角落的位置玩着手機,沒有參與過其他人的熱鬧。
“淰哥!”莊繁星朝他揮手,指了指身邊的空位,“挨着我坐呗?”
莊繁星面前擺了一排整整齊齊的白的紅的,對面看熱鬧的沈渥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誰:“祝老師怕是隻能坐小孩那桌。”
莊繁星老實地環視四周,道出自己的疑惑:“可是……這包間裡也隻有這一桌啊,到哪兒去找小孩兒那桌?”
沈渥道:“坐我身邊。”
莊繁星不是沒見識過沈渥的酒量,小聲地嘀咕:“沈老師不也喝酒嗎……再說,薛導還坐那兒呢。”
沈渥說:“他馬上就不坐那裡了。”
一旁聽小學生吵架的祝淰:“……”
他們頂流忙着吵架不吃飯,他十九線還要吃呢!
祝淰真心提議:“要不,你們倆坐一起吵?”
别說,一個喜歡喝酒一個喜歡敬酒,坐一起正好。
祝淰的心思被沈渥一眼洞悉,他虛僞地恢複了一副正經的模樣,拍了拍正在和女明星聊八卦的薛時,跟他小聲耳語幾句。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薛時的臉上有不解,有悲憤,最後不太情願地端着酒站了起來,走到莊繁星身邊坐下。
沈渥對祝淰說:“好了,他自願走的,你坐吧。”
沈渥再次刷新了祝淰對“自願”兩個字的認知——那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也能叫自願?
祝淰狐疑地看過去,剛剛還郁悶的薛時居然已經和莊繁星愉快地交談起來,還沒開局就碰了好幾杯。
好家夥,這變臉的速度不搬上熒幕簡直可惜。
收回眼神,祝淰故意問沈渥:“你就這麼想挨着我坐?”
“對。”沈渥承認得毫無感情,“你坐在我身邊。”
祝淰接着問:“憑什麼啊?”
沈渥給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祝淰看出來了,是輕蔑。
席間的菜徹底上齊,不一會兒,祝淰面前的酒被撤下,轉而換成了一排卡通包裝的豆奶。
祝淰:“……”
行行行,自成一桌也好。
雖然劇組的氛圍一直很好,但畢竟在一起多是為了工作,而顯然大多數人都不會真心地熱愛工作,因此再大的名氣、再好看的臉,在高強度的工作下都會變得“面目可憎”。但今天不同,今天是偉大的付導的生日,于是這些熟悉的同僚又都變得親近和可愛起來。
暫時從緊張的工作節奏中抽身,導演和藝人們都很享受這難得的松弛時分,因此喝得也比平時放肆了一些,甚至在飯局結束後還臨時決定轉戰Asta趕場。
于是付導的三層大蛋糕被緊急運往Asta,現場的衆人也排列組合以小組為單位乘車前往目的地。
沈渥不要臉地以“照看”之名綁定了祝淰,知名壽星付導正左顧右盼地找薛時,這樣他們就能呈四人小組的形式上車。
祝淰不知道付導非要執着于四人小組,就像不知道沈渥怎麼好意思說出“照看”兩個字。
祝淰:“你什麼身份,還照看我?”
沈渥否認:“我的意思是,你照看我。”
祝淰打量着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沈渥:“你這像是需要我照看的樣子?”
等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還是沒見到薛時,路重山慢悠悠地出來,打量沈渥和祝淰一眼,沒什麼情緒地說道:“薛時和莊繁星已經走了。”
“什麼?!他怎麼敢!”付導憤憤不平,随後把目光落到路重山身上,賭氣似地說,“那路大和我們一車!”
平時不愛湊熱鬧的路重山點頭道:“好啊。”
付導坐副駕駛座,祝淰坐在沈渥和路重山中間,因為夾心的兩塊餅幹都不怎麼說話,于是他和薛時成為了制造背景音的主力。
雖然背景音不怎麼動聽,但氛圍好歹也算活躍,然而付導也不知道是坐在前面孤獨了還是今晚喝大了,突然拍腦門來了一句:“我都想起來了!”
祝淰被他的靈光乍現吓了一跳:“付導,你想起什麼了?”
這振聾發聩的大嗓門、這欣喜若狂的小表情,難道是生日願望還沒許就生效了?
付導回過頭看着祝淰,一字一句地說:“我想起沈仙兒身上的味道什麼時候聞過了。”
祝淰:?
沈渥身上的味道,看他作什麼?
付導:“昨天!”
“就在昨晚!”付導興奮地道出自己的判斷,“在你的身上!我聞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