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的易感期來了?”
于聲戴上手套,仔細查看沈渥的腺體情況:“你封閉了腺體,按理來說,易感期應該不會再發生。”
沈渥道:“的确隻有這一次。”
于聲扶了扶銀框眼鏡:“你這幾天……和從前相比,有沒有什麼新接觸的人或者經曆?”
沈渥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祝淰,但他隻模糊道:“應該是遇到了一個Omega。”
于聲摘下手套,在電腦上翻閱沈渥曾經的手術報告:“如果是和你信息素高度匹配的Omega,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和沈渥對視:“無視一切條件,輕而易舉就能誘發出塵封已久的信息素,隻因為‘最佳匹配。’”
“或許這就是在信息素主導下的……絕對命運。”
沈渥說:“我不相信命運。”
于聲笑道:“所以你到我這裡封閉了腺體。”
“你不相信信息素支配的情感,隻相信自己的直覺和選擇。”
“我有個弟弟跟你一樣,為了對抗信息素的支配,選擇了跟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份,他的父親通查了信息素庫和他最高匹配的對象,他卻絲毫不肯将就和妥協。”
沈渥明白于聲的意思,笑道:“我們都是一類人。”
于聲站起身,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是啊,你們,真是一類人。”
“六年前你來的時候我跟你約定過,如果你找到了那個人,我就幫你解除封閉。現在,你需要嗎?”
沈渥笑而不語。
一切盡在不言中,于聲點頭道:“仍然期待有那麼一天。”
沈渥戴上口罩起身:“謝謝于醫生一直替我保密。”
他告别于聲,壓低帽檐從貴賓專用通道離去,黑色汽車發動的同時,一個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的男生背着背包走進了他方才走出的院門。
祝淰環視四周,走進副院長的辦公室。
“聲姐!”祝淰甩下雙肩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看誰來了?”
于聲頭也不擡道:“三天前複診,你今天才來。”
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祝淰心虛道:“我這幾天……不是……”
于聲戳穿他:“你前幾天,應該正處于發/情期。”
祝淰移開視線,不敢跟于聲對視:“什麼都瞞不過聲姐。”
于聲卻道:“但我關注的是,你這麼多天都沒來找我,似乎并沒有發生信息素失控的情況?”
于聲皺着眉頭開始分析:“信息素紊亂的症狀之一就是信息素失控,你之前也體會過,但這次……你是不是沒那麼嚴重了?”
經于聲這麼一說,祝淰發現還真是這樣。
雖然這次發/情期來了,他卻沒有像以前那麼失去理智和控制,就像一般的發/情期,反而還平緩了一點……
祝淰眼前一亮:“聲姐!我是不是恢複了!”
于聲沉吟片刻,打破了他的幻想:“你可能隻是找到了适合你的信息素。”
祝淰:“?”
于聲說:“和信息素高度匹配的Alpha近距離相處,可以緩解發/情期帶來的焦躁和失控,很明顯,你這次沒有失控是這個原因。”
祝淰傻眼:“那要是以後失控了怎麼辦?”
于聲:“小淰,抛去主觀因素,其實你一直有三個選擇。”
“第一,像現在這樣在我這裡保守治療,等我研究出根治辦法,但風險不定,你還是有可能像之前那樣承受失控的痛苦。”
“第二,選擇比我更值得信賴的人,畢竟就我知道的而言,國外也有很多研究信息素紊亂引起的失控領域的專家,且有一定成就,你可以去國外接受治療。”
“第三,像你爸爸說的,選擇跟你信息素高度匹配的Alpha結婚,或者像這次,運氣好一點遇到這樣的Alpha,這樣也可以幫你解決。”
聽完于聲的話,祝淰幾乎不假思索地就做出了回答:“聲姐,我的選擇,你不也知道嗎?”
“雖然A級Alpha是做不成了,但我真的很感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
“如果沒有你,在那次……之後,我可能還是那個一進入發/情期、或者一感應到Alpha信息素就失控的Omega,也可能,情況會更糟。”
祝淰永遠也忘不了,他剛分化成Omega的那段時間,那些人是以怎樣的态度和舉動對待他。
見到于聲的第一面,他哀求道:“我不要做Omega,醫生姐姐,能不能……讓我當Alpha?”
于聲還真給了他一支試劑。
祝淰透過眼鏡望進于聲的眼底,笑着說:“聲姐,不會有比你更值得信賴的人。”
回到家,祝淰在腦中反複回想和于聲的對話。
他這次發/情期的确沒有以往那麼難熬,本來還以為是于聲抑制劑的功勞,可于聲卻告知他這是因為有高度匹配的信息素。
高度匹配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