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淰以為他也是拿擦手紙,于是特意往旁邊讓出了位置。
但黑夾克男子仍然保持着手插進兜裡的姿勢,站在剛才的位置一動不動。
怪人。
一會兒還有活動,祝淰不打算在這裡耽誤太多時間,将擦手紙扔進垃圾桶裡準備轉身離開,轉身的瞬間,他看見黑夾克男子朝他伸出了手。
“!”
祝淰手疾眼快地伸出手攥住了黑夾克男子的手腕,眼前一道尖銳的寒光閃現。
剛剛他就覺得不對,還好,留了個心眼。
祝淰的右手持續施力,将黑夾克男子的手往外掰,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依稀認出了黑夾克男子的身份。
齊訴能。
那天在Sahara宴會上挑釁的,也是他。
見祝淰認出了他,齊訴能也不遮掩了,幹脆攤牌:“怎麼了,祝老師?”
“見到是我,還挺驚訝?”
祝淰咬緊了牙,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見,但還是冷靜嘲笑:“不辭辛苦跟到這裡,看來真是我的鐵粉。”
“你懂什麼!”齊訴能壓低嗓子,聲音裡帶着一股狠厲,“那天如果不是你,沈渥不會出手!我也不會被公司開除,遭到各處打壓排擠,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齊訴能越控訴,祝淰就越覺得好笑,嘴角揚起,隻對齊訴能說了兩個字。
“活該。”
“活該?”齊訴能說,“這一切都拜你所賜!”
“是你自己分化成了挨艹的Omega!平時那麼酷,裝得那麼清高,其實天生就是千人騎萬人踏的!”
“你在娛樂圈被追捧為什麼第一Alpha,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你是個Omega,會怎麼樣?”
祝淰:“說完了?”
也許是祝淰太過鎮定,齊訴能愣了一秒,倒還真有點摸不清他的想法。
祝淰看了眼手機,離互動環節開始還有十分鐘。
“時間夠了。”祝淰收好手機,甩開齊訴能被攥得充血的手,伸出長腿狠狠地朝對方的膝蓋踢去,屈起手肘擊打他的背部。
被那麼一陣力量沖擊,齊訴能單膝跪地俯倒在地上,但畢竟是一個成年男性Alpha,很快,他就借力爬起,拿起手中的刀刃朝祝淰刺去。
祝淰敏銳地伸出手格擋,同時朝齊訴能揮拳,找到空隙打落了他手中的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祝淰忽然覺得大腦有些眩暈,他迅速看向齊訴能,那人正發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怎麼樣?效果上來了?”齊訴能故意靠近沈渥,“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你覺得我會直接對你動手?”
“比起直接傷害你,我更喜歡慢慢地看着你,熟悉的狼狽的模樣。”
齊訴能伸手挑起祝淰的下巴,被祝淰用餘力擒住手腕。
“算了,你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别掙紮。”齊訴能說,“還記得你以前信息素失控的時候嗎?啧啧,大家看你的眼神,就像看流浪狗,又可憐,又下賤。”
“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掩飾住了Omega的身份,不過沒關系,我這就幫你重溫,讓你,讓他們,都看到你最狼狽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哈……”齊訴能笑出了聲,撿起刀放回背包,随後隐匿在黑暗中離開。
“……”祝淰的手已經握不緊拳頭,勉強靠扶着洗手台站穩身形,空間裡漸漸飄逸出一股杏桃花的香氣。
過道上似乎有人發現了信息素的味道:“是哪個Omega的信息素?”
祝淰用盡全力站起身,反鎖上了洗手間的門,用掃把和拖把抵住門,拿到手機的第一瞬間就是給沈渥打電話。
在這裡,他最相信的,隻有沈渥。
“祝淰?”沈渥幾乎立刻接通了電話。
“沈渥……”祝淰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頸,渾身燥熱難安,“我在廁所,你把我的包拿來……”
“你等我,馬上。”
祝淰靠着洗手間的門,雙眼通紅,手心都掐出了血印,下一秒,沈渥的聲音在廁所門口響起。
“祝淰,我來了。”
祝淰睜開雙眼,扶着門站穩身體,打開了一條縫。
鋪天蓋地的杏桃花味迎面而來。
“謝謝。”祝淰從門縫裡接過包,随後關上了門。
沈渥問:“祝淰,你還好嗎?”
祝淰掏出那管淡藍色的試劑,毫不猶豫地紮進脖頸:“還好。”
他把用完的試劑扔進背包,平複呼吸等待信息素被抑制,但過了一陣,那種被灼熱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祝淰發出了一聲難耐的呻.吟,這道聲音也傳進了門外沈渥的耳中。
“好熱……”
沈渥準備詢問祝淰的情況,卻見洗手間的門突然打開,接着,充滿甜香氣息的溫熱軀體朝他撲倒。
沈渥立刻接住了他。
祝淰臉色潮紅得不正常,額前甚至滲出了細汗,他苦笑道:“沈渥……我不太好受……”
沈渥的心砰砰直跳,感覺有什麼壓抑已久的情愫快要沖出。
他抱着祝淰閃身進入衛生間,反手鎖住門,低頭吻住了祝淰的後頸。
祝淰此刻已經暈得分不清現實,緊緊地伸手抓住沈渥的衣角,對外界唯一的感知就是落在腺體上的觸感。
祝淰喃喃道:“還是好難受……”
沈渥幾乎一瞬間作出了決定,對祝淰道:“可能有一點疼,你忍忍。”
祝淰有那麼一瞬間清醒過,但很快,他的意識再次被失控的信息素吞沒。
他埋進沈渥的懷裡:“嗯。”
世界忽然安靜了。
後頸傳來一陣明顯卻不那麼粗烈的刺痛感,一股冷冽的氣息将他升騰起的欲望和不安逐漸安撫下來。
沈渥摟住祝淰的腰,神情小心而溫柔。
祝淰的信息素終于穩定,但當他意識到沈渥對他做了什麼的時候,腦中隐隐約約緊繃的那根弦頃刻斷裂掉。
沈渥……标記了他。
那味道是……白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