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灼還在換衣服,白錦棠站在門口和秋風說話,秋風低聲道:“主子,這事您親自去太冒險了,何況還要帶着憐夫人,憐夫人曾試圖行刺您,怕是會讓您陷入險境。”
“我若不帶着他,怕你們會遭殃,他沒你想的這麼好對付。”白錦棠道,“況且翠雲在黑市,他沒膽子敢和我作對,而且我親自前去,也是為了一樣東西。”
秋風:“敢問王爺,是何物?”
“蓬萊草。”
白錦棠身中劇毒,每到月末就會毒發,毒發時猶肝腸寸斷,有些中毒的人,甚至疼的自刎當場。
如今還差幾日,就到了月末。而蓬萊草,雖然不能解毒,卻能壓制半寸相思,短時間内不會複發。
事關蓬萊草,秋風就知道,白錦棠定然不會假手他人的,隻得道:“銀月衛誓死效忠殿下!”
白錦棠叮囑:“務必小心。”
秋風:“是!”
天色漸晚,太陽也落山了,最後的餘晖浸染了鱗次栉比的房屋,成為最後一抹紅。
落雨從外面走過來,道:“主子,馬車已經備好了,可以走了。”
白錦棠颔首,旋即望向内室,隔着屏風看還在換衣服的人影,靠在門框上,慢條斯理地敲了敲。
謝灼抓着衣服,一臉警惕:“幹什麼?”
那件舞裙上面有太多零零碎碎的東西,各種裝飾寶石,單單是穿上去,就廢了好大的功夫,這脫下來更是難脫,謝灼幹脆暴力拆除,誰知途中出了點意外,和他的頭發絞在了一起。
隻聽白錦棠在門口懶洋洋道:“夫人,今天我們去辦正事,可沒有花轎讓你上。”
謝灼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決定為了自己的臉面,閉口不提,他冷哼道:“……一口一個夫人,一口一個情深似海,王爺這感情也不過如此,不就是多等一會嘛。”
白錦棠挑眉:“什麼,你懷疑本王不疼愛你,非要讓本王給你穿衣服?”
不是,這兩者有關系嗎?
謝灼:“……不是。”
“真是恃寵而驕啊。”白錦棠擡腳往裡走,看見謝灼一臉狼狽的樣子,一臉感慨,“還喜歡嘴硬。”
謝灼往後退,用衣服遮住了自己幾近赤裸的身體,目光灼灼:“你幹什麼?”
白錦棠:“看我柔弱不能自理的笨蛋夫人,是如何憑借一己之力,用衣服和自己頭發把自己纏住,然後打算把自己勒死。”
謝灼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不斷地勸慰自己:
還不是魚死網破的時候,白錦棠留着還有用,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這裡是王府,他是王府侍妾,此乃天經地義,一定要忍……
“你幹嘛?”謝灼吓得往後退了一步,白錦棠拿着匕首朝自己步步逼近。
白錦棠懶得和謝灼廢話,一把将衣服扯下來了,然後一把拽着衣服和頭發纏死的地方,手起刀落,把他的頭發割了,将他從衣服裡成功解救出來。
看着一地的頭發,謝灼心裡一陣絞痛。
他的頭發啊!
最離譜的還不是這個,他被白錦棠看的有些……
白錦棠往下瞄了一樣,淡定道:“起來了?”
下面的裙子本就單薄,基本上是薄紗拼接而成的,所以有什麼東西,會很明顯。
這種情況,何等難堪,就連謝灼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起來!上次這樣,還是他手欠抓住了白錦棠的腳踝,忍不住摩挲了兩下的時候。
一想到這裡,謝灼就有些心虛,又覺得白錦棠這個問題沒這麼簡單,像是個送命題,所以一聲不吭。
謝灼悄咪咪地看了白錦棠一樣,正好和白錦棠打了個對眼。
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着,在昏暗的室内,仿佛會發光一樣,滿目的柔情,漂亮的不像話,可等仔細看,就會發現,那瞳孔身處藏着萬裡雪山,冰冷刺骨。
“白錦棠?”
白錦棠用手拍了拍謝灼的肩膀,在謝灼的耳邊親昵道:“我不希望再出現這樣的情況,管好它,若是有下次,我就幫你做了它,讓它再也起不來,懂嗎?”
呼吸就撒在謝灼的耳朵和脖頸之間,酥酥麻麻的,他甚至可以聞到白錦棠身上淡淡的香氣,讓他莫名有些迷糊,于是耳根連帶着脖子紅了個徹底。
不知不覺中,那地方更硬了。
謝灼幹巴巴道:“這是個意外。”
“那它馬上也可以意外斷掉。”白錦棠道,“給你一盞茶時間穿好衣服,穿不好就呆在這裡吧。”
說完,白錦棠面沉如水的離開了。
謝灼看着白錦棠,腦子裡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心裡沒由得一頓煩躁。
白錦棠對他做了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莫非當初下的不是毒藥,而是春藥?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麼多的時候,謝灼趕緊穿好衣服,出去了。
白錦棠已經在馬車等着了,他掀開簾子就看見白錦棠在閉目養神,許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這才纡尊降貴地看了他一眼。
謝灼心裡一動,剛想說話,就見白錦棠冷哼一聲,仿佛被什麼污了眼睛一樣,又閉了上去。
謝灼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王爺等急了吧。”
白錦棠冷漠:“閉嘴。”
謝灼在白錦棠左手邊坐下了,一路上都沒離開白錦棠的臉,那眼神灼熱的,恨不得把白錦棠生吞活剝了。
不得不說,白錦棠這皮相生的太好了些,尤其是舉手投足之間的金貴和淡然,仿佛不是世間人,下一秒就要乘風歸去,讓人怎麼也抓不住。
哪怕如今他們就在咫尺之間,卻讓謝灼覺得,他們隔着千山萬水,如雲泥之别。
這種感覺,謝灼不喜歡。
他想把白錦棠拽下來。
馬車搖搖晃晃,總共就他兩個人,連帶着外面的馬夫。
謝灼見白錦棠沒制止,便光明正大地看白錦棠,目光之灼熱,白錦棠想不注意都難,沒一會,他微微蹙眉,睜眼瞪着謝灼:“我從前怎麼沒發現,夫人這雙眼睛如此靈動,不知道把玩時是個什麼感覺。”
謝灼腦子一抽,嘴快道:“你喜歡我這雙眼睛?”
白錦棠輕笑:“那你能挖給我嗎?”
謝灼往白錦棠身旁移了一點,聲音低沉:“可以啊,但王爺要親手來挖。”
白錦棠一愣,看着謝灼這般認真的樣子,反而沒了興趣。